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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躺在沙發(fā)上盤算著，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一個穿著灰色工裝、頭發(fā)花白的中年女人推門進來，是我的賬房汪麗娜。

“老板，姜美人派人來要賬本了?！蓖酐惸韧屏送票橇荷系睦匣ㄧR，“說是要核對上個月的物資交易記錄?！?

我掐滅煙頭，坐直身子：“讓他們等著?！?

汪麗娜是末世前一家會計師事務(wù)所的主任，為人謹慎細致。

末世后她主動投靠我，負責打理賬目。這個五十歲的女人，是我手下最會玩數(shù)字游戲的人。

“賬本我已經(jīng)準備好了?！蓖酐惸葟奈募锬贸鲆槐竞窈竦馁~冊，“按您的吩咐，該動的手腳都動過了?！?

我翻開賬本，密密麻麻的數(shù)字看得我頭暈：“說說看?！?

“這里?！蓖酐惸戎钢淮當?shù)字，“上個月給姜美人的物資，我在數(shù)量上做了手腳。

比如這批罐頭，實際是一千箱，賬上寫八百箱。

差的兩百箱，我分散記在了其他幾筆交易里?！?

“嗯，繼續(xù)。”

“這批藥品?！蓖酐惸扔址艘豁摚皩嶋H成本是五十箱罐頭，我把它記成了八十箱。

多出來的三十箱，用來平衡其他賬目。”

我點點頭：“姜美人那邊查不出來吧？”

“不會?！蓖酐惸韧屏送蒲坨R，“我把假賬做得天衣無縫，就算她派專業(yè)會計來查，也挑不出毛病?！?

正說著，外面?zhèn)鱽砬瞄T聲。是姜美人的心腹手下，綽號叫“小辣椒”的女人。

這個三十出頭的女人，穿著一身黑色皮衣，腰間別著把手槍。

“衛(wèi)老板。”小辣椒大步走進來，“姜姐讓我來拿賬本?！?

我笑著指了指桌上的賬冊：“汪會計剛整理好，你拿去吧?！?

小辣椒拿起賬本翻了翻：“怎么這么厚？”

“物資交易多，賬目自然就多?！蔽艺f，“要不要喝杯茶？”

“不用了。”小辣椒把賬本夾在腋下，“姜姐還等著看呢。”

等小辣椒走后，汪麗娜問：“她會不會起疑？”

“不會?！蔽倚χ鴵u頭，“姜美人現(xiàn)在忙著對付馬建國，哪有工夫仔細查賬。

再說了，就算她查出來又能怎樣？還不是得乖乖找我要物資。”

汪麗娜欲言又止。

“有話就說?！?

“老板，我聽說白小柔最近在打探咱們的庫存情況?！?

汪麗娜壓低聲音，“昨天她還找我套話?！?

我冷笑一聲：“她問什么了？”

“問咱們還有多少存貨，都存在哪?！蓖酐惸日f，“我按您的意思，給她看了假的庫存清單?！?

“她信了？”

“表面上信了?！蓖酐惸日f，“不過臨走時，她說要請我吃飯?！?

我摸著下巴：“你就去吧，該說的說，不該說的糊弄過去?！?

“那...”汪麗娜猶豫了一下，“要是她問起新?lián)c的事？”

“就說不知道?！蔽艺f，“就算她不信，也找不到證據(jù)?！?

送走汪麗娜，我拿起對講機：“老王，你在嗎？”

“在?！蓖蹊F生的聲音傳來，“剛才看見姜美人的人來了又走。”

“嗯，來拿賬本的?！蔽艺f，“你讓人盯著點白小柔，她最近不太老實?！?

“已經(jīng)安排了?！蓖蹊F生說，“小六子的表弟在她住的小區(qū)當保安，一有動靜就會報告?！?

我點點頭：“對了，讓人散布點消息出去。”

“什么消息？”

“就說最近物資越來越少，價格可能要漲?！蔽艺f，“順便放出風聲，說馬建國那邊在囤貨?！?

“明白?！蓖蹊F生說，“要不要順便漲點價？”

“當然要漲?！蔽倚χf，“先從罐頭開始，每箱漲十個點。

等風聲放出去了，其他物資也跟著漲。”

“那些窮人...”

“給他們留個活路?！蔽艺f，“基本口糧的價格不變，就是數(shù)量要控制。”

放下對講機，我走到窗邊。陽光照在街道上，零星的行人匆匆走過。

這座末世中的城市，表面平靜，暗流涌動。而我，就是這暗流中最深的漩渦。

正想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一個瘦高個的年輕人跑進辦公室，滿頭大汗。

這是我手下的情報員小錢，平時負責在城里打探消息。

“老板，大事不好了！”小錢氣喘吁吁地說，“馬建國的人在城南發(fā)現(xiàn)了可疑人員?！?

我端起茶杯：“說具體點?！?

“他們在廢棄商場附近發(fā)現(xiàn)了腳印和食物殘渣?！?

小錢擦了擦汗，“馬建國派了一隊人在那邊搜查。”

我放下茶杯：“什么時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