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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對如懿心生反感的永琪，聽到這話后也不禁一愣。

弘歷繼續(xù)說道：“田氏女在你和她情意最濃、尚未嫁給你之前就這么去了，未嘗不是一種福氣。至少，她在你心里，永遠(yuǎn)是那個最讓你心動、最特別的女子，而不是變得人老珠黃，總是惹人厭煩?！?

說完，弘歷傾訴欲越發(fā)旺盛，開始喋喋不休起來，全然忘了自己是來勸慰兒子的。

“慎妃前天跟朕聊天，說若是青櫻格格未嫁入王府就去了，朕心里的那一點地方，便永遠(yuǎn)是留給她的，旁人再也占不去?！焙霘v拍著大腿說道。

永琪忍不住反駁道：“皇阿瑪，她死在入府前，那你們豈不是連一開始的甜蜜都不復(fù)存在了嗎？那該多寂寞?！?

弘歷暗嗤永琪幼稚，朕是寶親王，除了青櫻還有其他女人侍候著，不是你一個與皇位無緣的皇子能比的。

他端起茶盞，輕輕吹散了氤氳的熱氣，評價道：“這么多年過去，朕偶爾還會想起哲憫皇貴妃。若青櫻當(dāng)真死在嫁給朕之前，恐怕日后連皇后也比不過她在朕心中的分量?！?

弘歷呷了一口茶，抬眼道：“慎妃還念了一首詩，朕深以為然?！?

接著，躲在暗處的如懿便聽到了那首讓她心頭刺痛、恨之入骨的詩句。

“豈必新琴終不及,究輸舊劍久相投?！?

話音剛落，弘歷和永琪都聽到近旁的樹叢里傳來一陣響動，像是有人重心不穩(wěn)，跌坐在了地上。

弘歷皺眉道：“誰??？進(jìn)忠你過去看看?！?

進(jìn)忠躬身應(yīng)諾，快步繞到樹叢后，不一會兒便笑著轉(zhuǎn)回來說：“回皇上，是嘉妃娘娘養(yǎng)的小狗跑出來了，奴才已經(jīng)讓人抱回去了?！?

“哦，是條狗啊?！焙霘v沒再多想，注意力又回到自己身上，拉著永琪繼續(xù)絮絮叨叨地講他的陳年情事。

“有時候朕覺得，如懿跟哲憫皇貴妃換一下就絕了，可惜換不得……”

樹叢后，小梨攙扶著如懿離開了御花園，低聲道：“多虧是進(jìn)忠公公，若是進(jìn)保公公，恐怕就會告訴皇上主兒在偷聽了?！?

如懿腳步虛浮，眼神空洞地望著前方，仿佛沒聽見小梨的話，只是喃喃自語：“或許我回來，從一開始就是錯的?！?

“什么回來？”小梨不解。

如懿凄然道：“我沒死在入府前，倒讓皇上失望了。上一世死在月光下，也算是將功補(bǔ)過吧?！?

小梨只當(dāng)她在胡言亂語，連忙加快腳步回翊坤宮。

如懿又道：“不知上一世我死后，皇上是否也會跟后來的嬪妃說‘豈必新琴終不及,究輸舊劍久相投’，讓她們抄寫本宮的語錄和德行……”

說著說著，如懿臉上竟浮現(xiàn)出一絲奇異的向往：“又或者說，他會回到我們當(dāng)年青梅竹馬時常去的城墻上，想起當(dāng)初青櫻和弘歷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