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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淡淡笑道。

“只知道一味逞兇斗狠，始終是落于下乘。”

“唯有運(yùn)籌帷幄，才是長勝之道?！?

“不過，我們也犯了一個大錯誤?！?

“這個從來柳鎮(zhèn)來的野小子，我們誤判了他的潛力！”

“一直以來，我們做事過于瞻前顧后?！?

“擔(dān)心著錦衣衛(wèi)這把鋒利的刀，會過快地斬到了自己的身上。”

“在高位上享受久了，便忘記了一些事情?！?

“咱們?nèi)缃褚磺械臉s華富貴，皆是從血腥中廝殺搏出來的。”

“失去了搏命的血性，終將會失去一切。”

“所以，真正的廝殺，便由此展開吧?！?

貴氣年輕人聽得眼前一亮。

“終于要放手一搏了？！”

老人點(diǎn)頭。

“這第一盤棋，就下在滄瀾郡吧?！?

……

涇州。

滄瀾郡。

顧羽一行人輕車簡從，到了郡城——滄瀾城。

這兒不愧是所謂的佛興之地，香火十分鼎盛。

時時能見拜佛念經(jīng)的人，處處坐落著許愿上香的寺廟。

城中最繁榮的地段，衙役們在一旁維持著秩序。

各寺的和尚們擺著攤位，大聲吆喝著做買賣。

“清念寺新做的靈香，五十兩一根。許愿時一點(diǎn)，倍兒靈驗(yàn)，心想事成！”

“寶相寺的驅(qū)疾向善藥，二十兩一顆，保準(zhǔn)驅(qū)除百病?！?

“明仁寺戒律院首座寫的對聯(lián)，三十兩一幅。門前一貼，一輩子辟邪消災(zāi)！”

各攤位前竟然是人來人往，絡(luò)繹不絕。

忽聽得一個恐慌的求救聲傳了過來。

便見一個臉色憔悴、嘴唇發(fā)白的女子，抱著一個小女孩擠到攤位前。

“大師，這…這不太對勁啊?！?

“我家鳶兒，吃了貴寺的驅(qū)疾向善藥?！?

“這才…才一個時辰，就成這樣了。”

女子懷抱中的小女孩緊閉雙眼，眼窩烏黑。

嘴唇邊還掛著幾絲黑血，已然是不省人事。

那寶相寺的和尚橫著一張臉，皺眉問道。

“這位施主，你怎么能信口胡謅呢？！”

“這吃的是本寺的藥么？你就來找貧僧說理？”

“這正…正是一個時辰前，在你這攤位買的啊。”

眼見還有旁觀者作證，明顯賴不過去。

寶相寺和尚便話鋒一轉(zhuǎn)，一臉“關(guān)切”詢問道。

“既是本寺的藥，貧僧一定會負(fù)責(zé)到底的。”

“對了，你是怎么喂給她吃的？”

“按照大師您的吩咐啊，以清水相融，再灌服下去?！?

“喂藥前，有祭拜佛祖么？”

女子的臉色一片慘白，懊惱地跺腳道。

“糟糕，這，我…我好像忘記了！”

那寶相寺的和尚瞬間提高聲音，指責(zé)道。

“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能忘記？！”

“貧僧開的這是什么藥？這是驅(qū)疾向善藥！”

“你喂藥前不拜佛念經(jīng)，不虔心向善，它又怎么會靈驗(yàn)有效？！”

那女子急得快哭了，慌張問道。

“那…那我該怎么辦？！”

寶相寺和尚誦經(jīng)而笑，倒是忽然有了些高僧的模樣。

“放心，我佛慈悲，豈會見死不救？！”

“施主再花二十兩買一顆，這一次，貧僧親自喂藥?！?

“令嬡必定能藥到病除，康健過來?！?

女子急得手足無措。

她看著懷中幾乎沒有生氣的女兒，臉頰上的淚水終是縱橫了起來。

“可我…我哪還能再湊個二十兩出來？”

寶相寺和尚的笑容瞬間凝結(jié)，冷冰冰地道。

“施主，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本寺向來救苦救難，本來是不愿意收取你們的銀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