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儀式開始的第五天。

倫敦上空的裂隙已經(jīng)擴(kuò)張到足以吞沒整座城市的規(guī)模，那只巨大的眼睛半睜著，眼皮上更是長出了不少歪歪扭扭的觸須。

整個(gè)英國范圍內(nèi)的人類如同盲眼的昆蟲般，他們的視野被壓縮到一米之內(nèi)，更遠(yuǎn)處只剩下模糊的色塊與扭曲的陰影。

而這真理教總部的陰影深處，薩誕獨(dú)自站在一扇由人類睫毛編織而成的門前。

他輕輕推開門的瞬間，整條走廊的眼球同時(shí)轉(zhuǎn)向他的方向。

&#34；你遲到了。&#34；

本用嬰兒面皮裝幀的黑色典籍懸浮在房間中央，書頁無風(fēng)自動(dòng)，每一頁都在滲出漆黑的墨汁，&#34；獻(xiàn)祭進(jìn)度比預(yù)期慢了12%。&#34；

薩誕解釋道：&#34；人類的視力退化速度超出預(yù)期，現(xiàn)在他們連刀都握不穩(wěn)——挖眼效率自然下降。&#34；

黑色典籍突然劇烈翻動(dòng)，某頁中伸出無數(shù)血管纏繞住薩誕的脖頸：&#34；小子！我的確無法控制你，但是如果你在不對儀式這件事情上心，我就要用別的方法來懲罰你了?。?！&#34；

薩誕的脖頸被血管勒得咯咯作響，但他蒼白的臉上卻浮現(xiàn)出一絲詭異的微笑。

&#34；懲罰？&#34；他嘶啞地低笑，手指輕輕撫過纏繞在喉間的血管，&#34；您大可以試試……我的確有些變態(tài)，喜歡一些不成熟的果實(shí)，但是您可別指望用那些東西來控制我.&#34；

黑色典籍的書頁猛然一顫，房間內(nèi)的空氣驟然凝固。

下一秒，墻壁上的眼球全部爆裂，淡黃色的膿液如雨般灑落，而地板的縫隙間，無數(shù)細(xì)小的手臂伸了出來，瘋狂抓撓著薩誕的靴子。

&#34；你以為你是什么？&#34；典籍的聲音變得扭曲，像是千萬個(gè)孩童的哭喊糅雜在一起，&#34；你不過是個(gè)被選中的容器，薩誕……沒有神諭，你什么都不是！&#34；

薩誕歪了歪頭，漆黑的眼珠緩緩轉(zhuǎn)動(dòng)，看向懸浮在半空中的典籍。

&#34；為什么是我？&#34；他輕聲問，&#34；為什么不是影魔女王？不是炎男？不是杰克？偏偏是我這個(gè)……連惡魔都算不上的東西？&#34；

房間陷入短暫的寂靜。

突然，典籍的書頁瘋狂翻動(dòng)，最終定格在某一頁。

上面用血紅的墨水描繪著一只巨大的眼睛，瞳孔深處，隱約可見無數(shù)人影跪拜。

&#34；因?yàn)槟愫退麄儾灰粯印?amp;#34；典籍的聲音低沉下來，帶著某種蠱惑的意味，&#34；他們的容器已經(jīng)被裝滿了，而你……卻還沒有。&#34；

薩誕的瞳孔微微收縮。

&#34；被裝滿了？&#34；

典籍緩緩靠近，書頁間滲出粘稠的黑霧，&#34；沒錯(cuò)，他們已經(jīng)是【舊淵魔嗣】了。已經(jīng)是和我一樣的東西了。&#34；

薩誕沉默片刻，忽然笑了。

&#34；所以，您是在告訴我，我之所以被選中，也是擁有成為【舊淵魔嗣】的潛質(zhì)？&#34；

&#34；沒錯(cuò)，【舊淵魔嗣】都是神之造物，而你很幸運(yùn)，被虛空之眼選中了！??！&#34；

話音未落，房間的陰影中緩緩走出十幾個(gè)真理教的小男孩。

他們的眼窩空洞，嘴角卻掛著僵硬的微笑，一步一步向薩誕靠近。

&#34；他們崇拜你，薩誕。&#34；典籍低語，&#34；只要你愿意繼續(xù)儀式，他們的精神……他們的靈魂……全都可以屬于你。&#34；

薩誕看著那些男孩，他們的指尖滲出細(xì)密的菌絲，像是渴望觸碰他。

他的表情漸漸變得柔和，伸手撫上其中一個(gè)孩子的臉頰——

然后，猛地捏碎了他的頭顱。

腐壞的腦漿和半透明的菌絲濺了一地，剩下的男孩們卻依然在笑。

&#34；真遺憾。&#34；薩誕甩了甩手上的黏液，&#34；我對別人的靈魂……一點(diǎn)興趣都沒有。&#34；

黑色典籍的書頁劇烈震顫，憤怒的尖嘯幾乎要撕裂空間——

&#34；那你對什么有興趣？！&#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