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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燈管的嗡嗡聲，混合著遠(yuǎn)處小孩的嬉鬧聲，像一首催眠曲，張無塵的眼皮越來越沉，意識逐漸模糊。他也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只覺得渾身酸軟，連動根手指的力氣都沒有。擺爛，就得擺得徹底，擺得一絲不茍，擺得驚天地泣鬼神。

突然，一個怯生生的聲音打破了訓(xùn)練館的喧囂，也驚醒了昏昏欲睡的張無塵?！改莻€……那個，張無塵……」

張無塵勉強(qiáng)睜開眼，一個扎著雙馬尾的小女孩站在球桌旁，正一臉忐忑地望著他。小女孩看起來和他年紀(jì)相仿，穿著粉色的運(yùn)動服，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像夜空中閃耀的星星，blingbling的，甚是可愛。

張無塵心里一動，這小丫頭片子，長得還挺水靈。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想捏捏那粉嘟嘟的小臉蛋。

小女孩像是受驚的小鹿，猛地后退一步，躲開了張無塵的「魔爪」。她低著頭，雙手不安地絞在一起，像兩把上了膛的小手槍，緊張兮兮地對著張無塵?！改莻€……能教我打球嗎？」

張無塵的手尷尬地停在半空中，他干咳一聲，掩飾自己的窘態(tài)，坐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小女孩?！改阏l??？叫我干嘛？」語氣里帶著一絲不耐煩，擺爛天王的架子還是要端著的。

「我……我叫林雪，」小女孩的聲音細(xì)若蚊蠅，「我看到你打球很厲害，想……想讓你教我。」

「厲害？」張無塵嗤笑一聲，「小丫頭，你眼神兒不太好啊，我厲害個屁！我在這兒躺尸呢，你沒看見？」

林雪咬著嘴唇，怯生生地說：「我……我看見你打球贏過很多人……」

「贏過幾個小屁孩兒算什么厲害，」張無塵翻了個白眼，「想讓我教你，也不是不行，得看你有沒有誠意?！?

林雪的眼睛亮了起來：「什么誠意？」

張無塵壞笑著伸出食指勾了勾：「叫聲好聽的來聽聽?！?

林雪的臉?biāo)查g漲得通紅，她支吾了半天，才細(xì)聲細(xì)氣地叫了一聲：「塵哥哥……」

「哎！」張無塵答應(yīng)得倒是干脆，這聲「塵哥哥」叫得他心里癢癢的，擺爛的念頭都淡了幾分。「行吧，看你這么有誠意的份上，我就勉為其難指點(diǎn)你幾招?！?

「謝謝塵哥哥！」林雪高興地跳了起來，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張無塵從球桌上跳下來，拿起球拍：「先說說，你都會什么？」

「我…我正手、反手、發(fā)球、接球都會一點(diǎn)……」林雪的聲音越說越小，像蚊子哼哼似的。她偷偷瞄了張無塵一眼，生怕他會嘲笑自己。

張無塵挑了挑眉，這小丫頭口氣倒是不小，什么都會一點(diǎn)，那到底是會多少呢？能進(jìn)國家訓(xùn)練基地的，哪個是泛泛之輩？他心里雖然這么想，但嘴上卻沒說什么，只是漫不經(jīng)心地?fù)]了揮球拍：「來，發(fā)個球看看。」

林雪深吸一口氣，走到球臺另一邊，擺好姿勢，發(fā)了一個正手球。球速雖然不快，但落點(diǎn)卻很刁鉆，擦著邊線飛了過去。

張無塵微微一愣，這小丫頭，有點(diǎn)東西?。∷p松地回?fù)袅诉^去，一個反手斜線球，速度極快，角度刁鉆。

林雪反應(yīng)也很快，迅速移動到球的落點(diǎn)，反手一擋，將球回了過來。

一來一往，兩人打了幾個回合。張無塵漸漸看出林雪的路數(shù)，這小丫頭的基本功還算扎實(shí)，正手、反手、發(fā)球、接球都能打，但沒有哪一項(xiàng)特別突出，有點(diǎn)像個「萬金油」選手。

「停！」張無塵叫停了練習(xí)，「你過來?！?

林雪乖乖地走到張無塵身邊，一臉期待地看著他。

「你這基本功還行，但沒啥特色，」張無塵毫不客氣地指出，「就像一碗白開水，看著清澈，但沒啥味道?！?

林雪的小臉頓時垮了下來，她低著頭，小聲嘟囔：「我知道我打得不好……」

「知道不好還不趕緊練！」張無塵故意板著臉，「這樣吧，我發(fā)十個球，你試試看能不能接住。」

林雪點(diǎn)點(diǎn)頭，重新回到球臺另一邊。

張無塵拿起一個球，拋向空中，猛地?fù)]拍，一個強(qiáng)力正手球直奔林雪而去。林雪反應(yīng)很快，側(cè)身反手一擋，將球回了過來。

接下來，張無塵連續(xù)發(fā)了九個球，速度越來越快，落點(diǎn)越來越刁鉆，但林雪竟然都接住了！而且，她的反應(yīng)速度非?？欤瑢η虻穆潼c(diǎn)判斷也很準(zhǔn)確，每次都能快速移動到最佳位置回?fù)簟?

張無塵心里暗自驚訝，這小丫頭的反應(yīng)能力確實(shí)不錯，在同齡人中絕對算得上佼佼者。不過，如果遇到真正的頂尖高手，這點(diǎn)速度和反應(yīng)還是不夠看的。

「不錯嘛，小丫頭，」張無塵的語氣緩和了一些，「反應(yīng)挺快，落點(diǎn)判斷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