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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四合，荒原上的血戰(zhàn)仍在繼續(xù)……

殘陽的最后一絲余暉被濃稠的硝煙吞噬，幽州邊境的枯草在晚風中劇烈搖擺，仿佛無數(shù)掙扎的亡魂。

鄧艾的斬馬刀插在焦土中，刀身映著遠處燃燒的戰(zhàn)火，微微顫動。

三十步外，金武哲的戰(zhàn)斧深深嵌入一具魏軍尸體的胸膛，青銅臂甲上凝結(jié)的血痂正在龜裂。

“報！杜將軍已截斷高句麗援軍！”一名魏軍斥候跌跌撞撞沖來，肩甲上插著半支斷箭。

鄧艾的雙眼微微瞇起，視線越過廝殺的戰(zhàn)場。

東南方向，杜預的玄甲軍如鐵壁般推進，將試圖包抄的高句麗騎兵逼入沼澤。

西北處的山脊上，全琮的吳軍戰(zhàn)旗正在緩緩后撤——那位東吳大司馬終究選擇了保存實力。

金武哲突然暴起，戰(zhàn)斧劈開兩名阻攔的魏軍，青銅面甲下的獨眼死死鎖定鄧艾：“今日不分生死，誰都別想走！”

兩柄兇器再次相撞時，初升的月光正好灑在刃口上。

鄧艾的刀法突然變得詭譎難測，每一擊都似毒蛇吐信，專挑金武哲甲胄接縫處下手。

高句麗大將的戰(zhàn)斧則愈發(fā)狂暴，斧刃劈碎巖石，在地面留下道道溝壑。

“嗤——“

刀鋒終于找到破綻，刺入金武哲左肋三寸。但鄧艾還未來得及抽刀，就被對方一記頭槌砸中鼻梁，鮮血頓時模糊了視線。

兩人翻滾著跌入燃燒的武剛車殘骸，火焰舔舐著他們的鐵甲。

金武哲趁機掐住鄧艾咽喉，青銅臂甲在火光中泛著妖異的紅光。鄧艾的指尖摸到半截斷矛，猛地扎進對方大腿動脈。

“??！”

高句麗大將的嘶吼驚飛夜棲的寒鴉。

鄧艾趁機翻身而起，卻見金武哲竟扯下燃燒的車轅當作火把，橫掃而來。

烈焰掠過鄧艾的眉骨，焦糊味頓時彌漫開來。

黎明前的黑暗最是深沉。當曹爽的援軍終于撕開重圍時，看到的是一副詭異景象——

鄧艾的金刀架在金武哲頸間，而高句麗大將的匕首也抵住魏將心窩。

兩人渾身是血，卻誰都沒有再動分毫。遠處傳來鮮卑人撤退的號角，晨霧中若隱若現(xiàn)的吳軍戰(zhàn)船正在順流而下。

“撤兵?！班嚢蝗皇盏?，沙啞的聲音里帶著難以察覺的疲憊，“讓你的人帶著傷員走。“

金武哲的獨眼閃過一絲詫異，匕首緩緩垂下：“下次見面，就是汝的死期?！?

當?shù)谝豢|陽光穿透云層時，兩支殘軍各自退去。

燃燒的戰(zhàn)場中央，只留下一柄插在地上的斬馬刀，和半截染血的青銅臂甲——像兩座無言的墓碑，記錄著這場沒有勝者的對決。

灰白的霧氣裹挾著硝煙，在尸橫遍野的荒原上緩緩流動。

鄧艾拄著一桿折斷的長矛，獨眼中的血絲比天邊的朝霞更紅。

他的金刀仍插在焦土中，刀柄上纏著的麻繩已被血浸透，在晨風中輕輕搖曳。

杜預的玄甲軍正在清掃戰(zhàn)場，鐵靴踏過凝結(jié)的血洼，發(fā)出黏膩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