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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來嘛？”他的目光斜視堂本木澤，他看見堂本沖他揮手，“有事啊？”

“有！不大，可事關(guān)于你，來吧！”

“有佐藤小姐在那里，我不好唐突前往！”

“你不是二十前的毛頭小子了，還那么羞澀干嗎？女人是老虎嗎？佐藤小姐，你是嗎？”性感的小胡子微微上翹，“看看，你往這兒一站，嚇得我們的年輕軍官，望而卻步！哈哈！”

“我有那么可怕嗎？他是誰？”佐藤木蘭勾摟一下低垂如瀑的長發(fā)，一臉羞澀，桃花紅象火燒云，濃妝淡抹總相宜。

“我們的陸軍高參德田君！”

“怎么又是德田君，究竟有幾個德田君？”

“扳著指頭要數(shù)上半天，德田家族人才輩出，這個是德田家的老幾，我和你一樣分不清，他們年齡差不多，長相又差不多，難分伯仲，你問問他自己好了！”石垣一郎剛要伸出手，去握一下德田秋海。

“高橋?qū)④姷?！”不知是誰吆喝一聲。

石垣伸出的手便僵在那兒，“年輕人，你們聊，我們討厭的高橋君來了，我得過去一下，秋海，我們來日方長！”揮一下手，“高橋君，你怎么姍姍來遲？”他的大手伸過去。

高橋一夫在人堆中，看見影佐禎昭，低聲道，“我不能厚此薄彼，更何況他是這次酒會的召集者，陸軍大本營依然批準(zhǔn)了‘天女散花’計劃，為打通通往支那首都最后一公里，作最后努力，石垣君，一起吧？梅，我的梅，你好嗎？”他一只手握著石垣，另一只手伸給影佐禎昭。

他們各自擁抱一下。

何禮正從頭頂拿下黑色禮帽，往毛三春、尤金平跟前一坐，端起茶杯，咕咚咕咚象是灌耗子洞，“二位掌舵人，能不能做到以誠相待？”喝完把茶杯重重往桌子上一放，“滄海一粟，究竟是何方尊神？能不能給我托個底？他就象俠客，又象一道黑色的閃電，我連公母都沒分清，就倏地一下消失了！”

“我們給你托什么底？我們和你一樣：既不知道其年齡，更不知道其性別，有關(guān)他是誰，屬于高級機(jī)密，就算你是中央特科一員，不是周恩來或李克農(nóng)這個級別，門都沒有！你有幸能夠看到影子，我們連影子都沒有機(jī)會看過，你比我們運氣好，老何同志，還是談?wù)動惺裁词斋@吧？”尤金平起身再給他倒一杯水。

“收獲？”何禮正不以為然，左掏掏，右掏掏，掏出一小片四方紙，“這就是收獲！這是什么呀？我等近兩個小時，就一張揩屁股都嫌小的紙！”往毛三春面前一拍，“我看了半天，這就是一幅蹩腳的畫，這有什么呀？這算哪門子情報？”

毛三春拾起來，翻過來，調(diào)過去看，遞給尤金平，“老何同志，功不可沒！日本人正在緊鑼密鼓實施他們的‘天女散花’計劃，具體內(nèi)容不詳，綜合其他方面消息來源：很可能是對神州省府轟炸計劃，至于是重點轟炸，還是全面轟炸，有待進(jìn)一步確認(rèn)，能夠直接對省府所在地進(jìn)行轟炸的只有連腳機(jī)場最有可能，從連腳鎮(zhèn)到省府所在地直線距離不足220公里，據(jù)我所知：連腳機(jī)場飛機(jī)并不是很多，但大多是性能優(yōu)良的95式戰(zhàn)斗機(jī)，兩小時往返足以夠矣！要想阻止天女散花，幾乎是不可能的，除非有一支非常特別精干的地面部隊，在摸清楚地面情況以后，讓這個天女上不了天，她就無法散花了，連腳機(jī)場是個臨時機(jī)場，機(jī)場安保情況一無所知，無論是我們，還是國民黨都不可能在短時間內(nèi)，組織起這樣一支具有豐富地面作戰(zhàn)部隊，有可能他們攜帶的彈頭含有存量細(xì)菌，如果是這樣，對于神州省府就是一場空前的大災(zāi)難，省府不保，首都金陵北大門立刻洞開，日軍就會京浦線長驅(qū)直入，直取金陵，如果首都淪陷，國民黨黨政軍機(jī)關(guān)將一夜?jié)⑼?，這將大大影響抗日軍民的士氣，一部分人忙于逃竄，另一部分人則忙于背叛，汪精衛(wèi)和蔣介石一直貌和神離，整個國民黨將四崩五裂，我黨雖有信心，但力量卻非常有限，中共中央決定扯起這面抗日大旗，繼續(xù)喚起民眾，呼吁全民族抗戰(zhàn)，為了阻止日軍的天女散花計劃的實施，中共神州省委決定：派出以尤金平同志、何禮正同志為代表的神州省委，親赴臨江縣，聯(lián)系江茂等地下黨，必要時依靠臨江縱隊，不惜一切代價，不計成本端掉這個連腳機(jī)場！”

“你們討論什么呢？這么熱烈，與我有關(guān)嗎？”溫安正一腳門里，一腳門外。

“好像沒有！”毛三春搖搖頭。

“三春同志，你是不拿我當(dāng)自己人，咋地？我剛才好像聽到連腳機(jī)場什么的，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

“怎么會？”

“何禮正一副風(fēng)塵仆仆的樣子，老何出了什么事？”

“沒有呀！有事能不告訴你？正好你也是上頭來的！”何禮正伸出一只手，握成槍形，對著上面指指戳戳。

“如果真有什么事？怎么也繞不開你，是不是？你是欽差大臣，上通下達(dá)，中央總要掌控一切的嘛！”尤金平拿起桌面上一支紙煙，往嘴角一叼，拿起火柴，推開盒子，拿一根火柴劃著，“老溫，你也來一支？”

“不啦不啦，我受不了煙的焦油味，要是沒什么事，我就出去了，什么時候，安排我回延安？我可是歸心似箭！”

“時機(jī)尚不成熟，你就耐心等等，護(hù)送你的人，還在路上！”毛三春明顯在敷衍他。

“不會是錢大華吧？”溫安正要坐下。

“不會啦！應(yīng)該是別的什么人，也可能是老李或是汪洋，也或是其他人，這是經(jīng)過省委慎重選擇之后定下的，西去之路途遙遠(yuǎn)，且要多次經(jīng)過國統(tǒng)區(qū)和日戰(zhàn)區(qū)，要保證你絕對安全，小心無大礙嘛！”毛三春想打發(fā)溫，溫偏就一屁股坐下。

殷紅和她的母親喬氏喜泣淚極，不管怎么說，殷福生醒過來，而且沒有任何后遺癥，思路敏捷，聲發(fā)如銅鐘，并且吃完肉以后，抱怨肉太少，是在敷衍他，一碗飯后，在床上睡不住了，根本不聽別人勸告，按都按不住，誰勸跟誰急，并且一站到地上，雙臂握拳，V字形向后擴(kuò)胸。

“老爺，你倒是悠著點，這大病初愈，折騰不起！”

“我沒事！我生病期間，都有誰來過？”

“人可多啦，一撥接一撥，有時兩三人撞臉，也是常有的，上至胡達(dá)，下到小辦事員，你看看你的床頭，快趕上百貨公司了，還說呢！”喬氏去扶他，“能行？”

“能行！全好了，都是你那個混蛋弟弟，我饒不了他！用著人朝前，用不著人朝后，今后他的破事，我再也不管了，紅口白牙答應(yīng)的天培，那是個晚輩呀，沒有我說話，他能替你姓喬的辦事，門都沒有！那天成是什么人？鬼頭刀十三鋪那是什么地方？黃金嶺、杜培聲禮讓三分，哎，天培沒來過？”

“你冤枉他了，一天一趟！”

“嗯！還行！有人沒來嘛？”

“那倒沒有，可有個人不該來，卻也來了！”

“誰？”

“日本人淺倉次郎！”

“我跟他沒有任何交集，他這鬧的是哪一出？蒼蠅不叮無縫雞蛋，一定是姓汪的！如果他給我戳下什么屁漏，你！你們?nèi)叶冀o我凈身出戶！”他指著殷紅，“日本人給了什么？”

“十根金條！”喬氏畏畏縮縮，目光閃灼不定。

“誰讓你收的？一定是汪天培！他早就和日本人勾勾搭搭上了，我早就對他說過，日本人非我族類，亡我之心不死，和他們不清不楚，遲早會出事，烏白還在這里，他膽子夠大，就不怕上了老戴黑名單？這是玩火自焚！退回去，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今后要是再收日本人的東西，我就把你們一雙手剁下，去喂狼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