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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瞬間，褚遂良也有點理解了，為何長孫沖他們四人離場時，看自己的眼神真真的就像是看傻子一般。

應(yīng)該是他們四人都發(fā)現(xiàn)了不對。

不?。?！

不對，還有褚忠，這小子離去的時候，朝自己用力的點了點頭，甚至腦袋都要翹到天上去了。

這家伙?。?！

是蠢貨嗎？

褚遂良呲目欲裂，他快速走到了褚忠的位置，這個時候，他仔細(xì)分辨了一下，完全可以無比清晰的看出來褚忠桌上答卷和前后左右答卷的不同。

咕咚！

褚遂良艱難的咽了口唾沫。

他已經(jīng)來不及想其他了，假裝有東西掉了，躬身，而后用袖子遮住其他人的視線，快速的一把抓起褚忠桌上的答卷，直接塞進(jìn)了自己的褲腿里。

而后，平靜起身。

跟著最后一批學(xué)子，同時走出了圣師殿。

這里，他是真的不敢再呆了，真的是害怕萬一再出了什么幺蛾子。

目光，落在張楚身上，褚遂良咬牙切齒。

可現(xiàn)在，他不敢多說任何一句話。

院子正中，李世民站在石碑基座上，正在慷慨激昂的發(fā)表著講話，神情激動，亢奮無比，手舞足蹈，也引得諸多學(xué)子情緒徹底達(dá)到了最頂端。

不論自己考不考得上，起碼今日，情緒真的是全都拉滿了。

清晨，秦川子為自己求得了公平，這張答卷，幾乎所有人，把自己這輩子能想出來的一切錦繡，全都書寫到了上面。

就算不中，也已經(jīng)沒有遺憾了。

而現(xiàn)在，陛下率領(lǐng)皇后，太子，袞袞諸公，立于民學(xué)四言前，勉勵自己等人，這份感觸，讓許多學(xué)子濕潤了眼眶。

“陛下威武！大唐威武！”

“陛下威武！大唐威武！”

“陛下威武！大唐威武！”

“········”

齊齊的長吼，聲音好似能夠震裂蒼穹，夕陽都被嚇得仿佛凝固在了天際線處，不再墜落，東方的朝月也好似被這吼聲嚇的不敢再爬升。

李世民望著學(xué)子們一張張面龐，嘴叉子都要咧到耳朵處了。

耳膜都仿佛要被撕裂，可李世民忍不住的卻用力的揮舞起了拳頭，好讓學(xué)子們的聲音，更加響亮。

多少天了？

多少年了？

自己何曾被讀書人這般擁躉過？這般簇?fù)磉^？這般捧起過？

“善?。?！善！??！善?。?！”

李世民仰天長嘯。

他很興奮。

李承乾站在前面，看著皆抬頭注視著自己父皇的學(xué)子們，目光中，全是羨慕。

嘶·······

他深吸口氣，平復(fù)了下心神，暗暗告誡自己，現(xiàn)在萬萬不可有其他多余的動作，舅舅說得對，今日是屬于父皇的。

現(xiàn)在，自己雖說還做不到這一步，但遲早自己是能做到的。

等到父皇死后，這一切，都是自己的。

想到這里，李承乾心中微安，他的目光開始在人群中游曳，想要尋找這些天已經(jīng)投靠于自己的門徒。

只是可惜，一個都沒有看見。

這讓李承乾有點失望。

這個時候，他們難道不應(yīng)該是在慶祝嗎？怎么一個人影都看不見？

李承乾微微皺眉，不慎理解，不過心里再想想，應(yīng)是他們感覺自己累了，亦或者說在琢磨著晚上該如何去平康坊狂歡，更何況，他們的身份有點特殊，再加上因為他們提前知道答案，面對父皇，多少有點慌亂。

所以，索性就躲到了人群深處。

李承乾越想越是有道理，覺得就是如此。

“好了好了！”

“時間已不短了。”

“辛苦了一日，都快些回家，家中親人，朋友，妻子，孩子都在等著你們吶?！?

“等到答卷評改結(jié)束后，朕會親自督促著，開榜?。?！”

李世民高喝道，臉上全都是滿足，以至于臉頰上都升起了潮紅紅暈。

這是熱的，剛才他瘋狂的揮舞拳頭，把心里的激情全都釋放了出去，現(xiàn)在已是感到了些許疲累。

“多謝陛下，陛下萬安?。。　?

學(xué)子們開始離去。

馬周順著人流，壓根都不用他發(fā)力，這人潮就拖著他向外走去。

不過，馬周伸長了脖子，目光瘋狂在石碑左右巡視，終于，見到了一身紅袍，站在那里，笑望著學(xué)子，目光中皆是欣慰的張楚。

“恩府，恩府······”

馬周想要沖過去，可是，人和人連接成了一張大網(wǎng)，緊緊地箍住了他，無法移動。

馬周著急，他很想當(dāng)面向張楚致謝，但現(xiàn)在，很是無奈，只能舉起來胳膊，嘶吼道：“恩府，弟子感謝你的公平?！?

“這一場秋闈，弟子中或者不中，人生已是無憾，謝謝你?。?！”

這聲音一出，就好似引起了連鎖反應(yīng)。

“是啊恩府，學(xué)生還沒有向你說一句謝謝，你為我們，為秋闈做的事，我們此生難忘，永遠(yuǎn)永遠(yuǎn)都會記在心里，不論結(jié)果如何，學(xué)生永遠(yuǎn)是恩府的弟子?。?！”

“恩府，謝謝你，這五道策論，寫盡了弟子這輩子對家國天下的看法，也寫盡了對朝廷的分憂解難，也知道了，這世間還真的存在‘公平’二字！恩府，弟子銘記！?。　?

“恩府，恩府，恩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