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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牧幾番思量，最后皺眉沉聲道：“你是說，你弄出神跡、由衷這許多事，就是為了替顧如詩報仇？你與她是什么關(guān)系？”

花想容歪了歪腦袋：“萍水相逢，素不相識。而且我也不算是為了她報仇，我只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罷了。七年前我還沒有能力，所以沒有直接把那些人殺干凈而已?！?

“那個……”阮青竹忍不住插話打斷她，“我聽人說了你回來那日的‘神跡’，那些都是怎么做到的？”

臨西人沒有懷疑過她的身份，最重要的原因就是那些“神跡”，凡人之軀，如何能質(zhì)疑神明？而官府沒有質(zhì)疑則是因為王寧芷確認(rèn)了，且每日前去找她希望她回家。人家父母都承認(rèn)了，還有誰會管這件事呢？

唯有害死顧如詩的人，才會知道，她回不來了，可面對那么詭異的場面，心中有鬼的人又怎么敢去求證呢，便只能如茶攤老板一般，終日疑神疑鬼，提心吊膽地活了。

所以在花想容種種行事之中，開頭的裝神弄鬼至關(guān)重要，必須足夠神奇，毫無破綻。

“誒？同道中人啊，少見少見。”花想容睜大眼笑了起來，像只蝴蝶一樣蹁躚到了阮青竹身邊，坐在他手邊案桌上煞有介事道：“我這蜃海之術(shù)可是去東海，找神仙學(xué)來的。那可是真正的仙人，一頭紅發(fā)，能呼風(fēng)喚雨，號令百獸！”

“咳，我在織女像下面發(fā)現(xiàn)了一個小洞，織女像空了一大段——姑娘那幾日抓螢火蟲抓的挺累吧?！?

李蓮花不動聲色地將阮青竹往遠(yuǎn)離花想容的方向拉了拉，皮笑肉不笑地開口阻止了她繼續(xù)吹噓。

花想容臉色僵了僵，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那幾日每天晚上在靈犀湖岸邊粘螢火蟲，白天補覺的苦兮兮的日子。等回過神來，惡狠狠地瞪了李蓮花一眼：“哼，你都知道，那你說吧，我不說了?！?

“所謂的蜃樓之術(shù)，應(yīng)當(dāng)是利用鏡子和光影，讓茶攤老板誤以為你是從湖水中走出來的，但其實你從一開始就在岸邊。到了織女廟后，你身上應(yīng)該是有能夠吸引螢火蟲的味道，流螢附上來后，又利用強光讓眾人暫時失明，利用這個時間，將羽衣解下，露出身上仿照織女像做的衣服?！?

“哦？可是他們可是說，我是赤身裸體走回來的呢?！?

“其實沒有人真正看見羽衣之下的身體吧，他們看見的，不過是你赤著的足，和行走之間露出的肉色，只需要用輕薄的皮子，或者肉色的輕紗襯在底下，就能做到。不過不管是蜃樓之術(shù)，還是織女顯靈，單靠你一個人可不夠?！?

花想容臉上的笑意不知何時消失了，將腦后的一縷黑發(fā)繞在指間把玩，看著李蓮花眼波流轉(zhuǎn)：“哦？那你說說，我的幫手是誰？”

“當(dāng)然是……七年前中飽私囊，昧下多盞千瓣蓮，多年后被你以利相誘，為你和你的由衷打掩護(hù)，最后依然死在你手中的織女廟廟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