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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玄字號房間的時候，樂易整個人幾乎虛脫了。

毫無疑問，這次考核他已經(jīng)考砸了。

“真是一場酣暢淋漓的失敗啊。”

他苦澀地想著，像丟了魂一般走到候場區(qū)，等待結(jié)果公布。

對于最終的評級，他已經(jīng)不抱希望，只求能拿到畢業(yè)證書。

一個多小時后，所有考生考核結(jié)束。

沒多久，考核結(jié)果也毫無保留地公布出來。

“龐宇培，總得分292分，綜合評級b+！”

“路曉雨，總得分289分，綜合評級b+！”

“雁凌寒，總得分275分，綜合評級b！”

“……”

隨著主席臺上的考核官宣布成績，臺下的各界人士也議論紛紛、點評起來。

“這屆可以??！兩個b+！”

“剛畢業(yè)就b級，以后成就不可限量！”

“何參謀，那個龐宇培讓給我們吧！”

“呵呵，我說了不算，我們首長半年前就敲定他了，你們看看其他人吧?！?

“王市長，我們本地民營公司急需這樣的高端人才，能不能給點實質(zhì)性的支持啊？”

“老李，酒喝多了？怎么跟王市長說話的？……我記得去年的第一名就是去了你們公司吧？”

“……”

樂易手上拿著一本冊子，安靜地坐在角落里，臉上不悲不喜。

對于考出高評級、備受青睞、人生即將起飛的同學(xué)，他說不羨慕是假的，但他知道，以自己的水準，也只有羨慕的份。四年前他們還勉強屬于同一個起點，但在四年后已經(jīng)明顯分出高下。

相信在將來，自己與他們的差距恐怕還會越來越大吧。

樂易心中酸澀，手上摩挲著從玄字號房間帶出來的小冊子。

這個小冊子就是考核最后關(guān)頭，他捕捉到的螢火蟲“變”的，依照南斗學(xué)院尋物測試的傳統(tǒng)，考生在考核過程中找到的真實物品，會當做“戰(zhàn)利品”贈予考生。

小冊子是普通的一個空白繪本，硬書皮包著幾十張A4紙大小的白紙，在學(xué)院里并不少見，它之于收容師，就好比刻刀之于雕刻師、畫筆之于畫家，屬于吃飯的家伙、標配中的標配。

樂易把玩了一會，就放在一邊。

終于公布到他的成績了。

“樂易，總得分125分，綜合評級F！”

他似乎聽到了一聲嗤笑，非常刺耳。

F級，可以說是收容師的最低評級了，或者說，是一個人能夠被稱為收容師、被社會認可為收容師，所需要的最低等級。

他有點無地自容，但又在心中直呼僥幸，拿到畢業(yè)證是不成問題了。

參加本次考核的十幾名民間野生“收容師”，他們的成績也公布了，全軍覆沒，連一個F級的沒有，換言之，這十幾個民間“收容師”還不能把引號去掉，不能視為真正的收容師。

由此可見，專業(yè)教育和非專業(yè)之間，確實存在著如天塹一般的差距。

典禮結(jié)束后，樂易從學(xué)院院長手中接過畢業(yè)證書和收容師證件。

他努力地擠出笑容，和同學(xué)老師們一起合影留念，為自己的四年求學(xué)生活畫上句點。

傍晚，在與一眾老師同學(xué)們道別后，樂易帶著滿腹惆悵離開南斗學(xué)院。

他終究還是“被剩下”了。

同屆的60多位同學(xué)，除了少數(shù)幾人表示要再考慮，都有了明確的去向，像那幾位尖子生，更是早在幾個月前、甚至一年前就敲定了接收單位，只等著今天的評級結(jié)果出來，直接就簽協(xié)議、落袋為安。不少人去了軍隊甚至特殊部門，還有一些去了企業(yè)，去了央企或著名跨國公司的也大有人在，很多崗位開出的薪資待遇令人咋舌。

但這一切都與樂易無關(guān)。

欲濟無舟楫，徒有羨魚情，他在會場里坐了一下午，也沒有單位或公司對他發(fā)出邀約，即使有人與他攀談、在得知他的評級只有F后，談話也很快終止。

經(jīng)過幾十年的定向培養(yǎng)，收容師雖然還屬于高端職業(yè)，但已經(jīng)不像過去那樣稀缺了，據(jù)說目前全世界評級在冊的收容師，差不多6萬人左右。以目前的大環(huán)境來看，F(xiàn)級收容師，確實有點低不成高不就了。

畢業(yè)即失業(yè)，放在任何一個專業(yè)的畢業(yè)生身上都不好受，放在收容師專業(yè)的也許還更糟心。

明明是一個很有前途的專業(yè)……

是自己實在太差勁了嗎？

離開了學(xué)院，樂易在街上散了會步，試著將陰郁的情緒排遣掉。

在路過水果店的時候，買了一袋陶然最愛吃的橘子。

走了一段路后，他調(diào)整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