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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一個人臨死前在想什么？”

圖南微微一頓，睜開了眼睛。

“不知道?！彼蠈嵉卣f，“如果是我的話，我一定會想盡辦法讓自己活下去?！?

何靈似乎笑了一聲。

“那如果……已經(jīng)走到絕路，毫無生還的希望，在臨死前的那一秒，你會想什么？”

圖南認真思考了一下，“也許我什么都不會想，既然無法改變，不如坦然地接受死亡?！?

何靈沉默了一會，聲音發(fā)冷。

“那如果，害死你的人，是你最好的朋友呢？”

圖南瞳孔微微一縮。

她身體有點僵硬，只能盡可能深呼吸讓自己放松下來。

“你為什么不說話？”何靈的聲音透著危險，“你一定覺得這樣的人該死吧，她活著就是難以饒恕的罪孽。”

“那要看，她為什么要害死我?！眻D南盡可能平靜地說道，“如果她不是故意的，又或者是無心的，那也不能完全怪她?！?

……

何靈笑了起來。

她越笑越大聲，最后甚至仰頭大笑，整間宿舍都回蕩著她的笑聲。

“因為……因為她受了蠱惑，有眼無珠……”何靈喃喃自語，“她也該死，為什么偏偏還這樣茍延殘喘地活著。”

圖南明白，何靈并不是在和她對話，或許她只是想找一個情緒的發(fā)泄口，她只能沉默。

何靈在床下又哭又笑，形狀瘋癲，儼然已經(jīng)不具備正常溝通的能力了。

她現(xiàn)在很懷疑，她的計劃是否還能行得通。

偌大的宿舍樓，回蕩著何靈的哭叫聲。

這個夜注定難眠。

*

圖南第二天起了個大早。

她照鏡子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臉色灰暗，眼下青黑一片，如果再不出去，恐怕也快發(fā)瘋了。

她面無表情地出門下樓，去食堂吃飯，然后徑直來到四樓患者病房。

熟悉的404病房。

圖南推開門走進去。

約克熟悉的面容出現(xiàn)在她眼前，比起現(xiàn)實，她發(fā)現(xiàn)何靈夢境中的約克似乎更加面目可憎了。

這個時間，小矮人與誒里克還沒有住進來，約克的室友是一個她不認識的男人。

“你是新來的？”那個男人瞥了她一眼，表情傲慢挑剔，“童話醫(yī)院挑選護士的標(biāo)準(zhǔn)越來越低了?！?

“怎么能對這樣一位美麗可愛的淑女小姐說這樣的話呢？”約克走上前來，臉上是一如既往的輕佻笑意。

他執(zhí)起圖南的手，行了一個吻手禮，“這位可愛的小姐，我能否知道你的名字？”

圖南靜靜看著他，勾起一個笑容。

“當(dāng)然，我叫……易為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