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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后外出，最好成群結(jié)伴，若單人被抓住……威虎之威，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默默關(guān)注孫子的牛大維，頗為欣慰。

“失了高傲，得了心智……甚至還學(xué)會(huì)驅(qū)虎吞狼了，俗世果真鍛煉人吶。”

王長老贊道：“宗主，老夫不是拍馬屁，威武這段日子，真變了許多，尤其上次仙市……”

聽到自家孫子在仙市冒充秦武官員，鎮(zhèn)壓騷亂，牛大維震驚道：“這些話，他怎說得出？”

“呃，之前我們先去拜訪了沈小友府上，”王長老硬著頭皮道，“得自沈父真?zhèn)鳌！?

牛大維嘆道：“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啊?！?

還有更奇的呢！

比如我跟我爹一個(gè)名兒！

王長老猶豫少頃，悄聲道：“我觀威武，確有在秦武為官之心?！?

“秦武為官，”牛大維抬頭，凝視變幻的國運(yùn)，嘴角噙笑，“歸墟門可，獸宗亦可！”

王長老沒想到宗主是這態(tài)度，笑道：“如此的話，倒有個(gè)好機(jī)會(huì)，狼王麾下數(shù)萬餓狼，正需獸修管理……”

“嗯？”牛大維眉頭一跳，“狼王不準(zhǔn)備走了？”

“回宗主，狼王已歸附秦武……”

牛大維心中一震，旋即失笑。

“原來如此，他這算盤珠子打的，我在獸宗都聽到了，便讓威武一試?！?

“嗯，”王長老領(lǐng)命，“還有最后一事，韓長老失蹤……”

仙萍山的小會(huì)，就很簡短。

“總而言之一句話，”張門主對楚星道，“必須毫不動(dòng)搖以沈小友為中心，堅(jiān)持全力以赴，堅(jiān)持毫不猶豫！”

楚星聽得茫然。

恍惚間，他似乎聽到了陌上鳥再唱：

“阿爹的阿爹叫爺爺……”

是夜。

會(huì)同館的算盤珠子撥得震天響。

沈青云在床上翻了個(gè)身，倆腿夾住被子，還待睡個(gè)回籠覺，猛聽得虎妞嗚嗚，立馬起身出屋。

“人立?！?

虎妞人立。

“拱手?！?

虎妞拱手。

“我今年桃旺不旺？”

虎妞在生死間掙扎少頃：“汪，汪，汪！”

沈青云眼神都直了。

見虎妞又被要求人立走貓步了，他趕緊跑上前，苦笑道：“大姑，這是老虎啊?！?

救星駕到，虎妞嗷嗚就撲了過來，眼淚一串串的滾落。

沈明鏡淡淡笑道：“怪通人性的，連狗的活都干了，青云平日沒少調(diào)教。”

“跟大姑完全比不得，”沈青云安慰虎妞之余，也納悶得緊，“虎妞，啥時(shí)候?qū)W會(huì)狗叫的，你讓狗腿何以自處？”

我還會(huì)老虎叫呢！

狗腿悻悻腹誹，卻猛地一激靈！

“仿佛有人在我生死簿上，劃了把大紅叉？”

正想著，他聽到了大魔王的聲音。

“所以這殘疾狗養(yǎng)來何用，正好過年……”

狗腿伏地嗚嗚。

咱大姑手里真有一把無形的刀啊！

沈青云苦笑，又?jǐn)堖^狗腿的頭安慰一番，好說歹說把大姑勸走了。

除夕。

來自天南地北的沈家人嘮著家常，沈青云則在灶房忙碌。

“少爺，十屜饅頭差不多啦?！?

沈青云頭戴白帽，端著大竹屜上蒸籠，嘆道：“我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有活了？

周伯側(cè)耳傾聽，手中柴刀掠過一抹冷芒。

“我那幫同僚，怕是沒打算放過我?！?

“咯咯咯，”百藝樂不可支，“那就再蒸十屜。”

“十屜也不過讓麻衣一成……”

正說著，有人敲門，沈青云連忙跑去，一開門，是對面的黃柳氏。

“嬸兒，快請進(jìn)……”

黃柳氏大膀子的力道，全體現(xiàn)在手里的三屜饅頭上。

沈青云相請，她也不進(jìn)門，笑道：“剛出爐的，嘗嘗嬸兒的手藝?！?

“嬸兒親手做的？那得嘗嘗，”沈青云接過饅頭，笑道，“文喜哥和文樂兄弟都回來啦？”

提及膝下雙子，黃柳氏眉毛都在蕩漾。

“可不，進(jìn)門時(shí)我眼都不敢睜，深怕缺胳膊少腿兒的，所幸……”

沈青云笑道：“那黃府可是三喜臨門了，恭喜恭喜?！?

“咯咯，承青云吉言了，有空來我家啊?！?

“一定給嬸兒拜年！”

黃府開了頭，不疾巷前來送饅頭的人就絡(luò)繹不絕了。

“好街坊真是及時(shí)雨，這下差不多夠吃到初五了。”

打量滿灶房的饅頭，沈青云去了庫房。

給街坊們準(zhǔn)備的小禮物，早已打包好。

無論送沒送饅頭的街坊，都有一份。

裝車在不疾巷走了一圈兒，回禮結(jié)束。

回了沈府，全家人翹首以盼。

“又等我敬灶王爺？”沈青云摸摸鼻子，看向沈威龍，“爹，您才是一家之主?！?

我倒是想敬，又怕他敬酒不吃吃罰酒。

沈威龍微微一笑：“你和灶王爺最親近?！?

“青云別耽擱了，”云倩倩笑著解圍道，“等著吃年夜飯呢?！?

“好嘞！”

敬完灶王爺，沈青云在祠堂祭了祖，隨后便是漫長的年夜飯。

從掌燈時(shí)分吃到戌時(shí)，哪怕云破天精神依舊矍鑠，沈青云還是將他扶回客房，脫鞋襪倒水泡腳……

云破天又爽又痛又忐忑。

“青云啊，隨便洗洗就行了?！?

“那怎么行？”青云賣力推拿，“我沒見過爺爺奶奶，外婆也沒了，只剩外公能孝敬，您老受累，多承受些?！?

宴廳眾人聽得背皮發(fā)麻。

“我爹怕是汗流浹背了。”云汐悻悻。

“我爹也是?！痹迫楞?

你倆多半居心不良！

瞥了眼二人，沈威虎自斟自酌。

天玄宗掌教和擎天宗太上之間的恩怨情仇，別說攙和了，看戲都嫌疼。

“咳，”沈威龍沉聲道，“時(shí)辰也差不多了，大家洗洗睡吧?！?

云倩倩暗自感激夫君的體貼，正要起身，一人撲進(jìn)她懷里。

“姐，我要和你睡！”

“啊，”云倩倩沒防著這一手，“這……”

云壤道：“妹妹，莫要亂來，難道讓姐夫睡書房不成？”

“我可以睡中間的……”

云汐悻悻離去。

云倩倩琢磨半天才回過味來，起身就擰著沈威龍耳朵。

“你是不是很得意？”

一旁喝酒的沈威虎立馬轉(zhuǎn)過背去，都快嚇?biāo)懒恕?

“我他媽躲過了親家公的一劫，沒躲過親大哥的一劫？”

正想著，沈威龍聲音響起。

“威虎，要不我陪你再喝點(diǎn)兒？”

我走！

沈威虎站起來就跑。

待外公沉沉睡去，沈青云躡手躡腳端盆出門。

云破天猛地睜開眼睛，尷尬道：“韶音啊，我……”

“你別說話，讓我好好看看青云。”

難得沒被揍。

云破天卻無慶幸，反倒傷感起來，愧疚漸生。

沈府寢房的燈光，一盞盞熄滅。

巡視一圈兒，沈青云坐在主廳，嘴角上翹，發(fā)呆哼鳴。

“難忘今宵，難忘今宵……”

心中默默倒計(jì)時(shí)結(jié)束，他打了個(gè)大大的哈欠，心滿意足回屋睡覺。

翌日。

正月初一。

會(huì)同館。

劉尨剛出屋，就看到了牛大維。

“牛宗主過年好啊。”

“同樂同樂。”

“呵呵，牛宗主意欲何往？”

“隨便逛逛，劉道友呢？”

“也是隨便逛逛，告辭?！?

“告辭……喲，秋風(fēng)道友！”

……

隨便逛逛的各宗宗主，不約而同匯聚在不疾巷巷口。

秋悲納悶道：“列位商量好的？”

“絕對不是，”深怕秋悲誤會(huì)，劉尨忙道，“若提前商量，我們怎么可能瞞秋上人？”

“那你們……”

牛大維笑道：“心有靈犀?！?

“呵呵，”秋風(fēng)不好笑道，“我只是想看看，什么樣的俗世家庭，能培養(yǎng)出沈小友這般妖孽，諸位，初次登門，禮物都備妥了嗎？”

各宗宗主笑道：“保證有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