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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院·督學(xué)院

程淵踏入圣院的那一刻，心中緊繃的弦才終于松了半分。

他長吁一口氣，可身旁的提學(xué)使張剛?cè)糟枫凡话?，低聲道：\"程師兄，若朝廷向圣院要人……\"

\"要人？\"

程淵嗤笑一聲，眼中閃過冷意，\"大詔律法管的是平常官吏，可管不著咱們圣院學(xué)官！師兄我?guī)慊貋恚贿^是怕那些家伙殺瘋了，若是落在他們手里，斷的是活路一條。\"

二人乘馬車直奔督學(xué)院，車輪滾過石板路，發(fā)出規(guī)律的嘎吱聲。

車簾外，圣院建筑莊嚴古樸，風(fēng)過竹林，發(fā)出沙沙響聲，反倒襯得車內(nèi)愈發(fā)靜謐。

張剛抹了把額頭的冷汗，嘆息道：\"多虧師兄謹慎，可恨莫大人他們盤踞天津府這么多年，竟毀于一夕……\"

想到知府莫有德、同知等人被滿門抄斬的場景，他仍忍不住心頭一顫。

若非他們提前脫身，只怕此刻……

\"呵，現(xiàn)在既已回圣院，朝廷又能如何？\"

程淵冷笑，\"我倒要看看，誰敢在圣人腳下動咱們！\"

朝廷的手，終究伸不到圣院里來！

片刻后，馬車在督學(xué)院大門前停下。

二人整理衣袍，整肅神情，徑直邁入院長學(xué)宮。

……

督學(xué)院·學(xué)宮深處

傅余衡正在案前臨摹一篇《滕王閣序》，筆尖剛寫完\"秋水共長天一色\"，整個人恍若置身其中，仿佛望見\"落霞與孤鶩齊飛\"的浩渺之景。

\"妙啊——\"他低嘆一聲，正待繼續(xù)揮毫，忽聽門外學(xué)士朗聲稟報——

\"傅院長，天津府督學(xué)使程淵、提學(xué)使張剛求見！\"

\"天津府？\"傅余衡眉頭一皺，擱下筆尖。

——前腳陛下才斬了天津府一眾官吏，后腳這兩人就回來了？

\"讓他們進來。\"

不多時，程淵與張剛?cè)氲?，拱手揖禮——

\"程淵見過傅院長！\"

\"張剛見過傅院長！\"

傅余衡目光平淡地抬了抬手：\"既是學(xué)官同僚，不必多禮，坐吧。\"

程淵倒也不急，從袖中取出幾卷裝裱精致的墨卷，笑道：\"聽聞傅院長精研墨寶，師弟從天津府帶回幾篇佳作，還望賞鑒。\"

\"哦？\"傅余衡眉尾微挑，卻不伸手接，只淡淡道：\"可是鳴州貫府之作？抑或是鳴府之品？\"

程淵嘴角一僵，心里暗罵——鳴州貫府？堂堂三斗才氣的墨寶竟被這般不屑？

但面上仍是恭敬：\"傅院長說笑了……此卷勉強三斗才氣。\"

傅余衡仿佛看穿他的念頭，隨意一揮袖子：\"既非佳品，送去墨寶殿賞給學(xué)士們研習(xí)便是了。\"

——想賄賂我？這點東西，未免不夠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