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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餅合上書冊，\"只是他身為帝王，表達方式有問題。

何況身為太子，你的自出身以來，就注定與眾不同。

唐太宗對你，除了深切的愛子之情，更多的是傾注了對國家下一代接班人的培養(yǎng)。

只有魏王，唐太宗自始至終都未曾想過易儲，這才能得到各種寵愛，他將對你的愧疚轉(zhuǎn)移到這個皇子的身上。

而你呢？身為太子，解決問題的方式也只有極端反抗這一條路嗎？\"

窗外一陣風(fēng)吹過，竹葉沙沙作響。

李承乾盯著自己微跛的左足，突然問道：\"那我該怎么做？\"

\"三條路。\"姜餅豎起手指，\"其一，如我剛才所說，血濺玄武門——但你會永遠活在弒親的陰影中。\"

李承乾搖頭。

\"其二，繼續(xù)現(xiàn)在這樣，最終被廢身死。\"

\"其三呢？\"李承乾急切地抬頭。

姜餅微微一笑：\"做回真正的李承乾。\"

\"真正的...我？\"李承乾喃喃重復(fù)，眼中浮現(xiàn)迷茫。

姜餅起身走向窗邊：\"拋開'完美太子'的枷鎖，承認自己的不足，也堅持自己的長處。你善騎射，何必因足疾自卑？你重情義，何必學(xué)那些冷血政客？\"

李承乾苦笑道：\"可諫臣們...\"

\"魏征這些人，說到底只是工具。\"

姜餅轉(zhuǎn)身直視他，\"用得好是明鏡，用不好就是枷鎖。關(guān)鍵在于——\"他指了指李承乾的心口，\"這里是否夠強大。\"

陽光透過窗欞，在李承乾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他忽然想起小時候，父皇手把手教他射箭時說過的話：\"高明，弓要拉滿，心要放平。\"

那時的父皇，眼中滿是期許與驕傲。

\"我明白了。\"

李承乾眼眸微亮，似是頓悟一般，\"與其糾結(jié)父皇更愛誰，不如讓他重新看到我的價值。\"

姜餅贊許地點頭：\"比如...\"

\"比如公開支持青雀編《括地志》。\"李承乾眼中閃過睿智的光芒，\"他不是想彰顯才華嗎？我作為太子，主動舉薦他主持修書，既顯胸襟，又能讓父皇欣慰。\"

\"妙計。\"

姜餅撫掌，\"再比如，對那些諫臣...\"

\"擇其善者而從之。\"李承乾接口道，\"于志寧精通禮制，可請教典章；孔穎達學(xué)問淵博，可討教經(jīng)義。至于那些只會挑刺的...\"他嘴角微揚，\"東宮屬官的位置也該動一動了。\"

他起身鄭重向姜餅行了一禮：\"先生點撥之恩，承乾沒齒難忘。\"

姜餅還禮：\"記住，最大的敵人不是李泰，不是諫臣，而是你心中那個'不夠好'的執(zhí)念。\"

\"我會的。\"李承乾目光堅定，\"只是...\"他猶豫片刻，\"稱心他...\"

\"真心以待，暗中保全。\"

姜餅輕聲道，\"有時候，最深的感情反而要藏在最不起眼處。\"

李承乾了然頷首。

\"你父皇最欣賞的，從來不是完美無缺的太子，而是那個在九成宮暴雨中，背著小太監(jiān)走過泥濘的李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