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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姜餅這里又待了幾日的功夫，霍去病終于想起來要回家了。

他少年心性，只圖自己在這里玩的爽快，卻不知道在長安城中已經(jīng)掀起了十八級地震。

揮手和姜餅告別后，他踏進(jìn)了大門內(nèi)，并開心的表示用不了多久，還會再回來。

……

“報——冠軍侯府內(nèi)還是沒有找到！”

傳令兵嘶啞的喊聲撕裂了未央宮的晨霧。

劉徹手中的青銅酒樽“咣當(dāng)”一聲砸在玉階上，琥珀色的酒液濺滿了龍袍下擺，在玄色衣料上洇開一片暗痕。

“再找！”皇帝的聲音像淬了冰。

殿中侍立的十二名宮女齊刷刷跪伏在地，額頭緊貼冰涼的金磚。掌燈的黃門宦官雙手發(fā)抖，燈樹上的燭火跟著劇烈搖晃，在蟠龍柱上投下扭曲的影子。

衛(wèi)青單膝跪地，鐵甲與地面相撞發(fā)出沉悶的響聲：“陛下息怒，去病這孩子向來……”

“向來什么？”

劉徹猛地拍案而起，案上堆積如山的竹簡嘩啦啦散落一地，其中一卷《匈奴降卒名冊》直接滾到了殿中央，“堂堂冠軍侯，朕親封的驃騎將軍，就這么憑空消失了？”

三日前那個雨夜的情形在衛(wèi)青腦海中閃回——霍去病的貼身侍衛(wèi)渾身濕透地闖進(jìn)大將軍府，說主人自從回來后便徑直回了房間。從未見他出去。

可等到第二天去叫霍去病起床洗漱吃東西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房內(nèi)早就沒了蹤影，就連床褥都整整齊齊的放在那里，像是沒動過一樣。

起初，以為是在哪個營帳歇下了，誰知羽林衛(wèi)舉著火把尋遍長安內(nèi)外三十六坊，連灞橋下的浮尸都打撈了三遍，竟連片衣角都沒找著。

“全城戒嚴(yán)！”

劉徹的聲音在未央宮中炸開，驚起檐角銅鈴下的麻雀。

他一把扯下腰間龍紋玉佩摔在地上，和田白玉在御階上碎成齏粉，“就是把長安城翻個底朝天，也要把人給朕找出來！”

殿外突然傳來雜沓的腳步聲。衛(wèi)子夫扶著侍女的手踉蹌闖入，鳳釵上的珍珠串凌亂地纏在蒼白的臉頰旁：“陛下，去病他……”

“沒事的?！?

劉徹走過去握緊對方的手，試圖以此來減輕衛(wèi)子夫心中的焦躁。

“皇后娘娘！”

周謙突然撲到殿中央，象牙笏板在手中抖得像風(fēng)中的樹葉，“臣要參霍去病大不敬之罪！私自離營已是重罪，如今竟敢……”

“閉嘴！”

劉徹一腳踹翻面前的鎏金案幾，沉重的檀木案幾“轟”地砸在周謙腳邊，嚇得老臣一屁股坐在地上。

皇帝眼中翻涌著駭人的風(fēng)暴“傳朕口諭，九門戒嚴(yán)，所有出入人員嚴(yán)加盤查。衛(wèi)青！”

“臣在！”

“你親自帶虎賁軍去查，從少府監(jiān)到東西織室，一個角落都不許放過！”

劉徹突然抓起案頭的匈奴戰(zhàn)報撕得粉碎，“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碎帛如雪片般飄落時，殿外突然電閃雷鳴。

一道慘白的閃電劈開陰沉的天幕，照亮了衛(wèi)子夫淚痕斑駁的臉。

她死死攥著衣袖上金線繡的鳳紋，指節(jié)泛出青白色。

“若是匈奴細(xì)作所為……”衛(wèi)青的話被又一道炸雷吞沒。

劉徹突然安靜下來。

他彎腰拾起地上半卷河西戰(zhàn)報，上面還沾著霍去病批注的朱砂墨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