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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完我伸手指向一座宅邸說道：“在那里……李永芳去守遼陽，只帶了后金妻子和他們的兒女……他的漢人發(fā)妻和兒孫們都留在沈陽……房子都燒了……估計也沒人了……”

法安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見是離沈陽皇宮只有幾百步遠的一處宅子，如今也是一片焦土。

他的臉色不變，低聲吩咐身旁的大弟子：“去看看！”

法信正欲轉(zhuǎn)身離去，寧完我突然想起一事：“等等，李永芳的二公子還在城里，昨日他還在皇宮里呢，今日在城墻上卻沒見著他……唉，估計也葬身火海了……”

法信聽完，合十道了一聲：“阿彌陀佛”，隨即轉(zhuǎn)身離去。

來到李永芳的府邸，焦土上覆蓋著厚厚的積雪，要不是那些燒焦的木頭，和倒塌的土墻，誰會想到前天，這里還是一座華麗的府??？

法信帶著兩位師弟，在廢墟中仔細搜尋，終于在一處磚石地面上，發(fā)現(xiàn)了一個刻痕，那刻痕像是一個花紋，只是與旁邊磚石上的花紋稍有不同，若不細看，根本難以察覺。

“走，去后花園！”法信招呼兩位小師弟。

后花園里，有一個蝙蝠形狀的池塘，池塘后方，矗立著一座由石頭堆砌而成的假山。

法信走過去，圍著假山仔細尋找，終于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里，發(fā)現(xiàn)了一個花紋印記，與剛才磚石上的花紋一模一樣。

他緊鎖的眉頭終于舒展，拿起掛在脖子上的念珠，對著其中一顆珠子吹了起來，那清脆的聲音宛如夜鶯啼鳴。

沒有回音，法信連續(xù)吹了三次，一長兩短，吹完后停下來靜靜等待。

一刻鐘后，假山下面?zhèn)鱽硪欢虄砷L的呼應(yīng)聲。

法信又吹了兩次，假山下面也回應(yīng)了兩次。半刻鐘后，假山上的一塊石頭，被人從里面推開，李永芳的二兒子李延庚，從石頭后面鉆了出來。

“大師兄！”他激動地拉著法信的手，“終于見到您了！”

他的年紀比法信還大，卻稱法信為大師兄，可見在法安門下，不以年齡論高下，只以入門先后論尊卑。

“師傅呢？他老人家還好嗎？”李延庚急切地問道。

“師傅很好，他在陛下身邊，親自交代我來尋你。李師弟辛苦了，多虧了你的情報，太后才能對后金的實力了如指掌，做出了收復(fù)奴兒干舊地的決策。師傅說，要給你記大功！”

李延庚雙眼放光：“師傅會見我嗎？”

他們這種奮戰(zhàn)在隱秘戰(zhàn)場上的人，非?？释玫缴霞壍恼J可。

“會，”法信說道，“但為了保護你的安全，你的身份不能暴露。奴兒干的女真諸部，還需要師弟來協(xié)助管理。”

李延庚點點頭，這才想起來請師兄喝茶。他望著一片廢墟的家園，苦笑著說道：“師兄，小弟如今家徒四壁，連請師兄坐一坐的地方都沒有……”

“無妨，”法信指了指假山上的石頭，兩個小師弟機靈地走過去，搬了兩塊石頭放到湖邊，恭敬地請兩位師兄到那邊坐。

“去湖邊坐坐就好。”法信說完，帶頭走了過去。

李延庚要將剛才推開的石頭合上，兩位小師弟很有眼色，忙走過去將石頭推回原位。李延庚雙手合十：“謝謝師弟！”

湖面寬闊，離假山又遠，在這里談話，不怕別人偷聽。李延庚靜靜地聽完師傅對自己接下來的安排，起身與師兄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