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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閣老心頭一跳，莫名產(chǎn)生一股不安的情緒。

等年輕皇帝擬完圣旨，李閣老整個(gè)人都麻了：“圣上，您要罷黜朔州刺史何云雁？！”

李閣老眨眨眼，眼如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迷茫，何云燕又做錯(cuò)何事了？

年輕的皇帝雙手背在身后，眸光幽深無比：“違抗圣旨，私自調(diào)用兵力，這樣的大罪，我沒有拿他入獄，已是寬宏大量！若人人都如他這一般，豈不是要亂了套？”

瞧著年輕皇帝冷硬的面龐，李閣老啞口無言，只默默地躬身行了一禮，便退了出去。

李閣老失魂落魄地走出皇宮，沿著寬敞的御街，感受著京都的繁華，心中卻荒涼無比，仿佛一團(tuán)黯淡的霧氣籠罩了整個(gè)人。

府中的下人駕著馬車跟在李閣老身后，眼神里是止不住的擔(dān)憂。

“退之？”在福全茶樓二樓包間的佟太師，坐在窗邊，看到路上渾渾噩噩的李閣老，便讓下人去請李閣老過來。

沒過多一會兒，包間的門就被打開。

本想出言嘲諷幾句的佟太師，見到李閣老青灰的臉龐，便把諷刺的話語咽了下去。

“退之？誰惹你了？”佟太師腦瓜子一轉(zhuǎn)，能讓退之露出如此神態(tài)的，除了官家，還能有誰？

“他又作甚了？”一股焦躁感充盈著佟太師的胸腔。

佟太師是真后悔，當(dāng)初就不應(yīng)該因?yàn)樾∝埖囊娚鹨猓桶阉S給那臭小子。

平白多了這么個(gè)女婿，真叫人糟心。

李閣老眼珠子機(jī)械性地轉(zhuǎn)了轉(zhuǎn)，過了好一會兒，才認(rèn)出眼前的這個(gè)人是含章。

“含章，他下旨要罷黜何云燕！”

佟太師聽到這話，整個(gè)人都站了起來，臉上布滿了錯(cuò)愕：“他瘋了？！何云燕及時(shí)派兵相助，讓云州得以保全。他不說褒獎，反而要罷黜？！”

李閣老扯扯嘴角，露出一絲苦笑：“身為上位者，無勇又無謀，偏偏心眼兒又小，又剛愎自用?！?

佟太師愣愣地坐下來：“他是真不怕顧南夕造反啊。”

佟太師想不明白，是什么給了他這樣的底氣？

如果說是情分，這幾年官家騷操作不斷，早就把這些情分霍霍沒了。

如果說是顧家的世代忠心，顧南夕的父親已經(jīng)被坑死一回了，以顧南夕的性格，不為父報(bào)仇就已經(jīng)是對大周忠心耿耿了。

李閣老似乎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氣：“含章，他說云州大軍死傷慘重，實(shí)力大損，顧南夕無力造反！哈哈，無力造反！”

李閣老越笑越大聲，最后竟笑出來眼淚，只是聲音聽上去是如此悲涼。

佟太師抬頭望著天，陽光太刺眼，晃得人眼淚直流。

……

朔州刺史府，何云燕板著一張臉，嘴唇死死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