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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早上的那點小插曲很快就過去了。

九點半，按照約定好的時間，周聿辭帶池虞來到療養(yǎng)院。

護士是個很溫柔的小姐姐，將檢查結(jié)果整理好，遞給他們的時候，溫聲提醒了很多注意事項，“褚醫(yī)生的辦公室在三樓左轉(zhuǎn)最靠近里面那間，敲三下門直接進去就可以?！?

想起什么，她又小聲補充，“你們進去的時候，最好先跨左腳?！?

周聿辭：“……”

池虞：“……”

這是什么奇怪的規(guī)矩。

乘坐電梯來到三樓，按照護士的指引，周聿辭挽著池虞來到褚白的辦公室門口，敲了三下門，然后進去。

時間還沒到十點。

褚白已經(jīng)在里面等著了。他手上拿著一疊報告一樣的東西，語氣不善，“來了。稍等，我看完這點。”

周聿辭頷首，“您先忙，不急?！?

資料顯示，褚白已經(jīng)四十多歲了，但面前的人保養(yǎng)得當，眉目俊逸，看上去不過三十多歲的樣子。

如果不是盛知洲母親，他幾乎要懷疑面前的人是假冒的。

墻上的圓形鐘表指針轉(zhuǎn)了一圈又一圈，直到十點剛過一刻，褚白才放下手中的東西，朝面前的兩人道：“過來坐吧。”

他身邊站著兩個更加年輕的人，拿著記錄冊，看起來應該是他的學生。

褚白知道周聿辭在調(diào)查自己的事情。

他厭惡港城，他的妻子就是死在了港城，他幾乎不接診港城的病人，會建造這座療養(yǎng)院只是為了自己的妻子。

周聿辭在郵件里威逼利誘，想請他來港城為自己的妻子診治眼睛，褚白生性不愛拘束，更厭惡受人威脅。

就在剛剛，他還想過要以周聿辭進門時先跨了右腳為由拒絕，這小子竟然躲過了。

更沒想到，周聿辭竟然還找了盛知洲母親來請他。

盛知洲母親對他有恩，褚白只得答應。

翻了翻檢查資料，他示意池虞坐得近一些，初步檢查眼球狀況。

他問：“你的眼睛是怎么失明的?！?

池虞垂眸回答：“三年前出了車禍?！?

“當時沒去眼科醫(yī)院看過嗎？”褚白繼續(xù)問。

池虞點頭又搖頭，“去過了，但是幾乎所有醫(yī)生都說已經(jīng)沒有復明的可能了。”

當年出事后，周敬第一時間帶她四處尋醫(yī)，國內(nèi)外的名醫(yī)都看過了。

但得到的結(jié)論都是——無法治療。如果強行治療，可能還會有手術(shù)后遺癥，連眼球都保不住。

池虞為此沮喪了很久，后來便放棄治療。

也正是如此，周聿辭剛開始說要帶她看病時她沒同意。

因為這么多年過去，她早就不抱希望了。

周振峰和秦婉茹夫婦本就不同意周敬和她在一起，因為眼睛失明的事情反對更甚，但當時周敬堅定站在她身邊。說什么都不肯分手。

周振峰凍結(jié)了他的卡，平時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為愛甘愿打工，吃糠咽菜數(shù)月，當時在校內(nèi)傳為一段佳話。

很長一段時間里，池虞都覺得自己深陷泥潭。

而周敬則是深淵上方的一束光。

她很感動，母親更是把周敬當成了能讓她托付終生的良人。

可現(xiàn)在——

褚白沉聲說：“胡鬧，一群庸醫(yī)！”

他氣得聲音拔高了好幾度。

兩位年輕一點的醫(yī)生嚇了一跳。

“褚老師，怎么了？”其中一位放下記錄冊問。

褚白眉頭緊蹙，“她的眼睛，視神經(jīng)和眼球體都是健康的，當年車禍應該只是傷到了眼角膜，敷藥靜養(yǎng)還是有很大概率康復的，那群庸醫(yī)竟然……竟然說……”沒有復明的可能。

池虞只覺得大腦空白，褚白剩下的話都沒聽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