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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云娟回到了房間，方達珊掏出煙，遞了一根給段鑫。

“叔，上次您清掃了紅燈區(qū)，所以你又升職了對吧？”

段鑫疑惑地看了方達珊一眼，點點頭，然后把煙點上。

“你不是曾經(jīng)說過，紅燈區(qū)竟然就在公安附近，對吧？可是，你想過沒有，為什么么紅燈區(qū)能開在那里？”

段鑫不傻，立刻就明白了方達珊的意思，深深吸了一口煙，“大山??！其實你叔我真的不擅長做官，我自己私底下也想過，但是每次都是想到了就回避，我并不想升官了，如果可以，我寧愿回到七寶鎮(zhèn)去做我的小所長?！?

“身不由己嘍！叔，您是不可能回去了，除非您愿意看著那些惡人逍遙法外！”

“我！”段鑫本想說點什么，但沒有說出口，只是再次深深吸了一口煙。

“在七寶鎮(zhèn)，天高皇帝遠，您大可以安心做您的小所長，但是城里不一樣了，除了面對局里的大事小事，還要面對各種大會小會、人情世故，所以你感覺精力不夠了，對嗎？”

段鑫正要回答，方達珊接著又說道：“而桂花嬸不僅一點忙也幫不上，甚至你還要為她的工作而煩惱，高不成低不就，還管不住嘴?！?

“唉！”段鑫繼續(xù)吸煙。

“但是，其他和你同級別的，卻生活過得有滋有味，瀟灑自如，您倒是不羨慕，可嬸卻犯了紅眼病?！?

“大山，別說了，我和你嬸也過了二十多年了……”

“叔，我可不是在數(shù)落嬸，而是告訴您，您該換一個活法了。”

“我這脾氣，我清楚，改不了了。我也不可能和那些人一樣?！?

“叔，您又錯了，我可沒說讓您隨大流，我就直接說吧?！?

聽到自己又錯了，段鑫疑惑地看著方達珊，方達珊把煙頭往煙灰缸一按，接著說道：“您到了市里，可以有兩種活法，第一，什么事業(yè)不要多管，干好份內(nèi)的事就行，嬸無論怎么抱怨，您就說讓她把娟子照看好就行。

“那第二種呢？”段鑫其實還是有抱負的，不想混吃到老。

“傅家英，副市長，剛好主管政法這口，您也別摻和其他人都事，還是干好份內(nèi)的事，但是可以去查一些陳年舊案，但無論查到什么，都不要自己做主，全部報告給副市長，讓他來發(fā)布命令?！?

“你什么意思？傅市長也很忙的?！?

“無妨，過了年，我剛好要去述職，替您引薦。至于為什么，說了您可能還有想法，我也就不多說了。”

“嘿!我說大山，你還跟我玩這套，不行，你今天必須給我說清楚！”

“這可是您要我說的！”

“說！”

“回到原點，清了紅燈區(qū)，您動了許多人的蛋糕，你知道嗎？您升遷了，南廣縣就又可以恢復(fù)到從前了?！?

段鑫眉頭緊皺，“該死，我怎么沒想到，我這不是做了無用功了？我不走了！”

“不走由不得您哪，去到市里，您人生地不熟，可能那些個局長、副局長都不帶您玩，甚至就是處長、科長也會對您陽奉陰違，您老老實實還好，要是還因為一些事情和他們有了矛盾，他們會想方設(shè)法讓您難受。只要您一沖動，可能就離撤職不遠了。您應(yīng)該沒考慮過這些，可是您的親朋好友，想在有提升，那可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段鑫的確不在乎自己的職位，但是最近親友里邊，有幾個年輕人確實有些本事，而且以自己為榜樣?！拔蚁铝?，還會影響到他們的前途？”

“什么叫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您應(yīng)該懂吧？只要您在那個位置，很多時候，您不需要親自出面，自然會有人顧忌您的面子，他們走的也會順暢許多?！?

“大山，你什么時候也懂這些了？你該不會只是當了小半年的領(lǐng)導(dǎo)，就開始搞拉幫結(jié)伙這一套了吧？我是堅決不會這樣的！”

方達珊搖了搖頭，“叔，您還說您不會想太多，您看，這不是都會聯(lián)想了？您放心，我計劃里怎么寫，我就怎么來，絕對不會亂來！”

“那就好，你說了半天，我還是搞不懂你想干嘛？”

“既然連升了兩級，那就繼續(xù)升！跟著傅市長一起升！升到現(xiàn)在對你有想法的人動不了你了，升到你一開口，南廣縣就再也不可能出現(xiàn)紅燈區(qū)！”

段鑫震驚了，張開口，卻不知道該說什么，當他他嘴閉上的時候，方達珊又說道：“我知道您擔(dān)心什么，我想傅市長應(yīng)該不是您想的那種人，但他比您老道，也比您會為人，以后您就安心當他麾下的一把利刃就行，他讓您往東，您就往東，讓您往西，您就往西。”

“那我不成傀儡了，萬一他讓我做一些我不愿做的事情呢？”

“哈哈哈！叔，您又錯了，傅市長可舍不得您這樣的利刃折損，萬一，我是說萬一啊，他需要做一些您不愿看到的事，他也絕對不會讓你去做，您要做的就是對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這不……”段鑫“可能”兩字還未說出口，方達珊就搶先說道：“您是愿意對所有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還是只對副市長一個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段鑫不說話了。

“放心，我知道您有自己的底線，如果傅市長最后真的突破底線了，您要大義滅親，我也不反對，但一些小瑕疵，您就別多問了。過年后您和我去見了他以后，您親自判斷，如果您覺得傅市長不值得這第二條路，那就選第一條，好歹您還能安心養(yǎng)老?！?

“就沒有第三條路？”

“也許有，但我腦子笨，想不到了，反正我不想看著您被欺負。”

“你小子想了這么多歪主意，還叫笨？我看你比狐貍還狡猾！大山，你以前……”

“叔，我爸媽都出走了，我只能靠我自己，您是我唯一可以依靠的長輩，我不想和傅家走得太親近，所以，我需要您。”

“原來你小子是想利用我！”

“這不叫利用，而是合理使用資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