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以巴短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113章 曾經的痕跡,怪鳥與殘火之歌,熊以巴短,樂可小說),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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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目不轉睛地盯著屏幕,仿佛這一刻我已期盼良久。
一隊昂首挺胸的紅蜥蜴正在用強有力的后腿飛快地奔跑,留下一連串的煙塵,煙塵跟在這些紅臉怪物的屁股后面,替它們抹掉一切腳印。鏡頭晃動旋轉,開始記錄抱在一團的刺猬、疊起來的犰狳、臃腫的食蟻獸……
“現(xiàn)在沒什么,快進一點?!奔s翰說,“干脆直接調到最后,看看這幫人到底出了什么事。”
“錄像機被留在研究所里,而他們全都死在公園外面??隙]有記錄那么多,頂多記錄到他們離開研究所的那天。”
“說不定錄像機是在他們死后被某人帶回這里藏起來的?!奔s翰耍起無賴,“看我干嘛?我說的也是可能性之一。不過話說我們真的不需要鎖門嗎?”見我瞪他,約翰選擇岔開話,同時偏頭往門口的位置掃了兩眼。
我沒回話,微微頷首,示意約翰集中注意力。
前面的內容確實很平淡,無數(shù)個鏡頭略顯普通無聊,隊員們出發(fā)推進,一路上進行著無聊的攀談與粗鄙的玩笑。畫面場景大多停留在地面與樹干之間,僅在個別時候能遇到一兩只種類不同的動物,至于詭異的動物或是幾株離奇的植物,從未在鏡頭里出現(xiàn),一切顯得再正常不過。我按下遙控器上的快進鍵,時間在錄像里的流逝速度一下子變得飛快,人與人的交談聲瞬間變成嘈雜的鳥叫。幾組畫面過后,畫面里從白天切換到夜晚,營地建成,篝火升起,躍動的火苗在錄像里變成了一片紅色的馬賽克。由于光線問題,畫面變得模糊,我需要將播放速度調成正常。
隊員們圍繞篝火席地而坐,拍攝者則在外側繞著他們轉圈,挨個記錄他們的晚飯。
“瞧,他們吃的比我們好多了。”約翰不滿地嘟囔。
“我敢打賭這些人里沒一個愛吃他們的晚飯?!?
隨著拍攝者不斷移動,我能看到每位成員的面孔,其中就有杰夫的,他在錄像里看上去要比在我的幻象里生動許多。但沒有格蕾絲的身影,最后還有一個鏡頭是大家在篝火前的全景,我敢確認里面沒有格蕾絲。
那只代表一個結果。
果然,全景鏡頭持續(xù)了五秒左右,時間一到,拍攝者翻轉鏡頭到自拍模式,我也因此能看到格蕾絲的年輕面孔。
“大家一起和鏡頭打個招呼!”格蕾絲歡喜的聲音響起,緊隨其后的是眾人的哄笑。
“他們現(xiàn)在還很高興?!奔s翰以上帝的口吻嘲笑道。
我再次按下快進鍵,看著所有人迅速鉆進各自的帳篷,只留下一位成員守夜。然后是一段漆黑的影像,沒有篝火,沒有隊員,沒有聲音。錄像機鏡頭對準黑暗,畫面似乎還在緩緩拉近,給我的感覺是拍攝者和我們一樣,都想看清遠處的黑暗。我回調播放速度,緊盯這段詭異的黑暗鏡頭。總覺得那片黑暗背后藏著什么東西。
“再看一遍?”約翰說,看來他應該與我有著相同的感覺。
回放,重播。電視沒有視頻修復和畫面放大的功能。
這段鏡頭再次播放完畢,格蕾絲關掉了錄像機。
“或許這個人放下攝像機的時候忘記關上它了?!蔽蚁胧浅鲇诎参?,約翰才會這樣說。
屏幕跳動了一下,隨后鏡頭切換,又來到白天。
一些成員邊走邊說笑,還有人在旁邊不斷抱怨,大概內容是在抱怨上級給出的坐標并不準確,害他們在森林里迷路。
“這么看我們比他們強,至少沒迷路?!奔s翰說。
我們比他們強,我在思考這句話的準確性。
沼澤的情況不太樂觀,河道看起來正處于變化之初,尚未形成穩(wěn)定。流水、淤泥、荊棘、紅樹林混在一起,透露出濃郁的混亂意味。杰夫和另一個人商量了一會兒,決定放棄進入沼澤。隊伍在杰夫的帶領下遠離沼澤,格蕾絲站在一邊拍攝隊伍的全景,隨后鏡頭轉移到雜亂的河道上,我大致能看到一雙眼睛隱藏在河面下,深深地盯著他們。
即便我已知曉所有人的命運,但依舊希望格蕾絲能對危險有所察覺。
又是新的一天,錄像里的畫面沒有標注時間,拍攝者或是其他隊員也從未有過對時間的口述。因此我不確定這些以天為單位的畫面是否連貫,每個畫面之間又相隔多久。
新的一天的鏡頭以通訊員調試通訊設備的畫面開始,杰夫大概每隔半小時都會過來詢問與上級的聯(lián)絡是否恢復。十一個否定回答之后,杰夫面對充斥電流聲的對講機徹底放棄,決定宣布隊伍與上級的聯(lián)系徹底中斷。境遇與我們相似,又沒我們的好,至少我們與總局之間還能進行文字交流。
沒我們好。我同樣思考了一會兒這句話的準確性。不過有一點,我確實不喜歡這些鏡頭,看著這些鏡頭,仿佛真是在回顧本次勘察的經歷。如果“沒我們好”的觀點沒錯,那就是在回顧“悲慘版”我們的經歷。我調整下坐姿,后背連同脖子緊緊抵住沙發(fā)靠背,謹防陰森的感覺有機可乘。
黃昏、夜晚、黎明,幾組無意義的鏡頭閃現(xiàn),只是格蕾絲出于個人喜歡的記錄。
“我們現(xiàn)在在哪?”有組夜晚的鏡頭里,杰夫召集大家開會。
“應該繞到了第一研究所和第二研究所的之間位置?!庇腥嘶卮?,我猜這人應該屬于偵察兵或是向導之類的角色。
“我需要準確的位置。”杰夫甕聲甕氣地說。
“長官,接連幾天的大霧今天早上剛散?!眰刹毂氐?,“明天早上,明天早上應該能找回方向?!笨梢源_定鏡頭并不連貫,一組鏡頭與另一組之間可能相隔幾天甚至是十幾天,至于順序是否打亂仍舊不得而知——鏡頭與鏡頭,畫面與畫面,今天明天和后天之間并不具備邏輯關系。
約翰用閑聊時的輕松口吻問我:“還記得嗎,災難之初大霧天氣非常多?!?
“當然記得,我還記得被霧氣包裹的時候總會有種奇怪的感覺。”我說,“類似于——找不清方向和時間?!?
“我總是離大霧遠遠的,發(fā)狂的植物和恐怖的地縫藏身于霧里若隱若現(xiàn),想想就有點兒瘆得慌。”
“從沒有人分析過霧氣的成分?!?
“你記錯了吧?我怎么記得有幾個國家分析過,不過沒查出什么特別的。”
“那是因為他們壓根兒就沒查。說不定正是這些白霧里含有的某些有害物質才讓這個世界變得瘋狂,甚至它們本來就是從某個實驗室里泄露出來的有害氣體。”我說,“當權者為了掩人耳目蛇鼠一窩,分析檢測不過是裝模作樣罷了?!?
這是我的猜測,約翰同樣明白,所以他的注意力始終集中在錄像里,而不是我的話語中。
下一組畫面被白霧填充的滿滿當當,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幾個人影。所有人的行動速度都很慢,幾乎像是一直保持詭異的原地不動。再下一組畫面恢復正常,陽光下的隊員們神色輕松,有幾個人甚至躺在草地上享受起愜意的午后。
“隊伍里一共幾個人還記得嗎?”在一組全景鏡頭前,約翰問我。
我試著回憶了一下,但現(xiàn)在回憶對我而言成了一件十分奢侈地事情。我搖搖頭,說道:“忘記了?!?
“我怎么覺得他們之中少了幾個人?”約翰說,“這是全景鏡頭,所有人都在,沒錯吧?”
“我沒注意人數(shù)。”我提議道,“要不咱們倒回去數(shù)數(shù)?”
“不用,倒回去太麻煩了,我也不想再看一遍前面的一些內容。”約翰搖頭拒絕,“可能是錯覺,繼續(xù)吧?!?
白霧的畫面戛然而止,等屏幕再次變亮,格蕾絲已經將鏡頭對準了第二研究所的外墻。我不自覺地看了眼窗戶外面,鏡頭里的那道護欄網(wǎng)仍舊佇立在此處,再往外的小坡便是格蕾絲當年所在的位置。然而似乎此時同樣有個人影站在那里,我嚇了一跳,趕緊瞇起眼睛想要盡量看得清楚。
“怎么了?”約翰察覺到了我的不對勁,同樣向窗外看去,“你看什么呢?”
就在約翰聲音響起的同一時間,眨眼的功夫,人影忽然消失不見。
可能是我看錯了,你我如今都知道,是我眼里的幻象憑空構造出來的人影。來自數(shù)年前的鬼魂,藏在暗中窺視。
“沒什么?!蔽覒鸵痪?,“他們進來了?!?
畫面里,杰夫命人破開鐵門。進入建造內部時,飄起的塵土擋住了大半的鏡頭。接下來,鏡頭轉到隊員清理房間的畫面,我再次調快播放速度,將他們的個人訪談節(jié)目和吃播時間一帶而過。
“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想先聽哪個?”快速帶過一小段畫面后,格蕾絲在第二天早上翻轉鏡頭,對著錄像機自說自話。
“好消息是我們弄清了方向,現(xiàn)在大概能推測出飛機墜毀的位置。要知道現(xiàn)在的衛(wèi)星不太好用,杰夫說是近幾個雷達站被植物破壞的原因,嗯——飛機在墜毀前也沒有發(fā)送具體坐標,所以確定墜毀位置真的很不容易。這是好消息……壞消息是我們仍舊和上級失聯(lián),信號發(fā)不出去了,估計也和衛(wèi)星有關。衛(wèi)星就像紅線,將人與人相連,但現(xiàn)在這根紅線斷掉了。希望我們走出森林后能重新和上級取得聯(lián)系,我們要去方舟,那東西據(jù)說懸停在天上,如果和上級取得不了聯(lián)系,單靠我們自己肯定回不去。就先這樣?!?
說完,格蕾絲關掉了錄像功能。
那他們最后和上級取得聯(lián)系了嗎?通訊設備又在哪里,和通訊員一起被埋進了墳墓里嗎?
鏡頭一轉,眾人出現(xiàn)在一片燒焦的土地上。我認得那片土地,也熟悉那個巨大的廢棄身影。此時的飛機殘骸仍能看得出它原本的顏色——銀色和燒焦的黑褐色,與我前幾天見到它時樣貌不同。在我的親身印象里,它是灰色和綠色的,又帶有一點藍色,滿是無處不在的菌類群落。
進入內部,最前面的人打開了手電筒。在錄像機畫面里,黑色和白色的顆粒在屏幕上隱隱閃爍,相互交雜,透過模糊的畫面,我見到墨菲的尸體。格蕾絲拉近視角,給屏目前的觀眾展示出鑰匙的真實面目。
“原來這就是鑰匙?!奔s翰說,“石頭做的圓盤,現(xiàn)在誰還會做這種樣子的鑰匙?設計它的人還以為是在石器時代?”
杰夫提議用防水布將尸體罩住,隨后立即返回。建議被采納,鏡頭在藍色防水布前晃了一下,隨后跟隨杰夫向外走去。突如其來的陽光刺的我眼睛發(fā)疼,我皺了下眉,將眼界瞥向別處。窗戶外面的遠方小坡上空無一人,如果真是鬼魂,應該也已經偷偷溜走。
突如其來的叫喊聲令我立刻收回目光。畫面里,杰夫剛把鑰匙遞交給他們的領隊,一名隊員突然沖出將領隊撞倒。鏡頭聚焦在兩人身上。領隊的后背重重砸在地上,鑰匙從手中飛出,在地面滾落了一小段距離。鏡頭又聚焦在鑰匙上,隨鑰匙移動。領隊高喊著“保護鑰匙,保護鑰匙!”,發(fā)狂的隊員朝領隊下巴重重打了一拳。領隊咳出血,聲音變得模糊,不再高亢。在鏡頭里,我能清晰的看到那名瘋狂地隊員猙獰的面龐和滿是口水的嘴角。旁邊的幾名隊員也反應了過來,截住朝鑰匙奔去的成員。幾人廝打在一起,甚至有人掏出了槍,朝人群大喊“停下!快停下!”。見沒有效果,甚至朝天空鳴槍。槍聲驚起飛鳥,卻分不開扭打在一起的隊員。格蕾絲將攝像機放在地上,鏡頭一半對準焦土,一半對準綠色的森林和湛藍的天空,屬于格蕾絲的靴子出現(xiàn)在鏡頭前,兩雙靴子來回交織,濺起黑泥……
我在沙發(fā)上挺直腰桿,胸腔里壓迫著一股濁氣吐不出來。畫面里,隊伍中的醫(yī)生在為那名發(fā)狂的成員注射鎮(zhèn)定劑。他們將他綁在床上,并在他的床邊大聲商討。
“看不出哪有問題,只能先注射鎮(zhèn)定劑。”
“有誰發(fā)現(xiàn)他最近有過什么異常表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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