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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沖嘖嘖嘴，照著小順子腦袋來了一個(gè)響頭，“你眼瞎嗎？這是鴿子嗎？”

小順子縮了下脖子，委屈道：“奴才見過最大的鳥就是鴿子了?！?

碧迎比起小順子見識多了些，卻也不知這是何物，疑聲道：“這個(gè)好似是老鷹?！?

顧沖輕輕頷首，贊揚(yáng)道：“碧迎所說不錯，此物名曰海東青，準(zhǔn)確來說，它是萬鷹之王，鷹中之神?！?

碧迎輕聲問道：“公公養(yǎng)它何用？”

她這一問，使得顧沖立時(shí)想起瑞麗吉來，輕嘆道：“這是一位友人托付與我，且先養(yǎng)著吧。”

小花早已餓的饑腸轆轆，見到小順子手中牛肉，在籠子內(nèi)撲騰著翅膀不停唳聲叫著。

“這只鷹它叫小花，小順子，你去喂些肉給它，好生照顧?！?

小順子苦著臉，“公公，奴才不敢啊。”

“笨蛋，你不會用竹筷夾著……”

這時(shí)，王肆保走進(jìn)院內(nèi)，躬身道：“顧公公，寧王進(jìn)宮來了，現(xiàn)在芷嫻宮中，差人前來喚你。”

顧沖應(yīng)了一聲，繼續(xù)對著小順子說道：“務(wù)必照顧妥當(dāng)，給它搭建一個(gè)遮陽避雨的棚子，若它有任何閃失，休怪我對你嚴(yán)懲不貸?！?

小順子連忙點(diǎn)頭答應(yīng)，撓撓后腦勺，想著該如何喂這只大鳥吃肉。

顧沖帶著碧迎來到芷嫻宮，見到寧王雙眼微紅，正坐在一旁凳子上，便急忙上前，躬身道：“奴才參見太妃娘娘，參見王爺?！?

愉太妃和善微笑，寧王則略有激動，朗聲道：“小顧子，免禮?！?

“多謝王爺?！?

碧迎含著淚花跪在愉太妃面前：“奴婢給愉太妃請安，太妃娘娘吉祥?！?

愉太妃見到碧迎那淚漣漣的模樣，心中也是酸楚，急忙說道：“碧迎，快快起身。”

碧迎緩緩站起身，愉太妃向她輕輕招手，碧迎便來到愉太妃身邊蹲下，眼淚忍不住噼啪地掉了下來。

“哀家不是好好的，不要哭了?！?

碧迎哽咽道：“娘娘，奴婢是高興……”

愉太妃面帶微笑，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慈愛，她輕輕地伸出手，緩緩地?fù)崦逃菫鹾诹聋惖陌l(fā)髻。

“哀家知道，打今兒起，你就可以隨時(shí)過來啦。”

這句話雖然簡單，但其中蘊(yùn)含的情感卻如同春日暖陽一般溫暖。

碧迎用力點(diǎn)頭，臉上也露出了笑模樣。

寧王長長呼出一口氣，高興道：“小顧子，這次你接母妃回宮，功勞不小。母妃說路上多有兇險(xiǎn)，幸好有你在身邊保護(hù)。”

顧沖訕笑幾聲，連忙說道：“王爺，這都是奴才分內(nèi)之事，又怎敢居功啊?！?

寧王嘴角微揚(yáng)，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緩聲道：“功便是功，本王向來恩怨分明，你既立了功，本王自然是要獎賞的。你且說說，想要本王如何賞賜你呢？”

此時(shí)，端坐在一旁的愉太妃也微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插話道：“是啊，小顧子這次接哀家回宮，一路多有辛苦，理應(yīng)得到獎賞?！?

顧沖思忖片刻，想著自己身份是早晚藏不住的，不如趁著這會兒自己有功在身，又有愉太妃在場，將這件事情挑明了吧。

于是他低聲道：“王爺若真心要賞，那就賞奴才一條命吧?！?

寧王嘴角的笑容僵在臉上，滿眼疑惑問道：“何為一條命？”

愉太妃也是莫名其妙地看著顧沖，只有碧迎心中明了，不由暗自緊張，為顧沖捏了一把汗。

顧沖咽下口水，慢聲說道：“奴才……奴才……”

寧王忽笑出來，“你向來口齒伶俐，為何今日這般吞吐，有話便說?！?

顧沖將心一橫，緩緩跪了下去：“奴才該死，犯了欺君大罪，還請王爺念及奴才往日功勞，饒奴才不死?！?

寧王笑容戛然而止，他從未見過顧沖這般謹(jǐn)慎，又聽到是欺君之罪，不由神色變得凝重。

“小顧子，你究竟做了何事？”

顧沖抬起頭，凝望著寧王：“王爺，其實(shí)奴才并不是太監(jiān)，奴才并未凈身……”

寧王驚呆著微微張嘴，愉太妃更是一臉驚詫的表情，他們都目光同時(shí)聚焦在顧沖的臉上。

“你……不是太監(jiān)？”

寧王驚聲問道，顧沖點(diǎn)點(diǎn)頭，“這話說起來有點(diǎn)長，要從奴才入宮之時(shí)說起……”

顧沖訴起往事，一點(diǎn)一滴將所有事情講述一遍，聽得愉太妃與寧王心驚膽戰(zhàn)，難以置信。

“你的身份，宮中還有何人得知？”

寧王沉聲問道，顧沖看了一眼碧迎，“只有碧迎知道?！?

碧迎雙膝跪地，眼神堅(jiān)定，真切說道：“奴婢有罪，王爺若要責(zé)罰，奴婢愿與公公一同領(lǐng)受。”

寧王抬眼看向愉太妃，愉太妃則嘆了口氣，似有所指說道：“哀家記得小顧子是在你父皇登基初年之時(shí)入宮，那時(shí)先帝皇權(quán)尚且未穩(wěn)，難不成這是你父皇有意安排？”

寧王瞬間明白了愉太妃的意思，輕輕點(diǎn)頭：“母妃所言極是，原來小顧子是父皇精心安排的暗靈。”

顧沖心中一暖，對愉太妃充滿了感激。

先皇已去，如此一說，誰敢質(zhì)疑？即便有了質(zhì)疑，你去找先皇求證吧。

“奴才多謝愉太妃，謝過王爺！”

顧沖跪地磕了一個(gè)響頭，寧王好聲道：“行了，你起來吧?！?

“謝王爺。”

顧沖爬了起來，寧王沉聲道：“這件事情就此過去，但是從今日起，這宮中你是待不得了。”

“是，奴才這就出宮去?！?

“你去哪里？”

“奴才在京師有間房屋……”

“無人侍奉，你如何過活？若不然你去我府上吧?！?

顧沖扭頭看了一眼碧迎，央求道：“王爺，愉太妃曾將碧迎賞給了奴才，那奴才出宮，自然要帶著碧迎，您不會就讓我自己走吧？”

愉太妃望著碧迎，輕聲問道：“碧迎，你可愿隨顧沖出宮？”

碧迎毫不猶豫點(diǎn)頭道：“奴婢愿意侍奉在公公身旁。”

“他是哪門子公公……”

寧王哼了一聲，碧迎臉色微紅，低首道：“我愿跟他出宮……”

愉太妃輕輕點(diǎn)頭：“好，既然如此，哀家就成全了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