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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云幾乎不敢與周行直視，諾諾答道。

周行吹了許久，終于飲上了一口茶水，心滿意足的將茶杯放在了刑案上。

“當(dāng)……”

輕輕的一聲，卻讓郝云禁不住身子抖了一下。

“你入宮幾載了？”

周行話鋒一轉(zhuǎn)，語氣平和了許多，與郝云聊了起來。

“回大人，小的進(jìn)宮已六載了?！?

“哦，一直都在凝香宮當(dāng)差嗎？”

“是，大人?！?

周行點點頭，六年的時間可不短，應(yīng)該可以稱得上心腹。

只有心腹之人，才能委以重任。

“去年，蕭美人自縊那夜，你在何處？”

周行那雙鷹眼緊盯著郝云，他這雙眼睛，可以看透很多事情。

郝云聽到周行提起蕭美人，瞳孔忽然閃了一下。

只這一下，就被周行看在了眼中。

“小的在宮中，那夜陪在于公公身邊?！?

郝云的回答很流暢，但對于周行來說，這恰恰是可疑之處。

一年前的事情，郝云還會記得這么清楚？以至于想都不想就能答出。

“哦，你那夜一直在凝香宮中，未曾出去過？”

郝云搖頭道：“未曾，只在凝香宮內(nèi)?！?

周行盯著郝云，忽然笑了。

“郝云，我這責(zé)刑司有七十二酷刑，你在宮中六載，想必應(yīng)該知道。”

郝云道：“大人是要對小的用刑嗎？”

“你認(rèn)為呢？”

“小的認(rèn)為大人不會，不然慶妃娘娘那里，大人該如何交代？”

“這個你不用管，你只需考慮一下，自己能否扛得住?！?

郝云冷笑道：“責(zé)刑司濫用私刑，慶妃娘娘不會放過你的?！?

“喲，沒看出來，你還很有骨氣?！?

周行站起了身，來到郝云面前，低聲道：“我周行最欽佩有骨氣的人，給你半個時辰，希望你的骨氣依然在。”

說完，周行轉(zhuǎn)身離去，鐵門重重關(guān)上。

顧沖已經(jīng)來到了責(zé)刑司，見到周行回來，問道：“如何？”

周行笑道：“先關(guān)他半個時辰，你放心，我有辦法讓他開口?！?

顧沖點頭道：“他有一個同伙，如果沒猜錯的話，應(yīng)該也是凝香宮的，稍后倒不如你我演講雙簧……”

半個時辰后，鐵門打開，周行來了。

“郝云，你可有話想說？”

郝云搖頭道：“無話可說?！?

“那好，我就讓你見識一下，責(zé)刑司的七十二酷刑?！?

周行冷聲紛紛道：“先給我鞭刑二十?！?

“是?！?

兩名番役將郝云綁在木架上，其中一人從墻上取來一條皮鞭，放進(jìn)水缸內(nèi)浸濕。

帶水的皮鞭抽在身上，皮開肉綻。

另一名番役來到郝云面前，幾下將他上身衣物撕扯開，露出了白嫩的胸膛。

郝云已經(jīng)被嚇得嘴唇發(fā)抖，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給我打！”

“且慢！”

番役正要掄鞭時，門外傳來一聲大喝，顧沖走了進(jìn)來。

“周司儀，我看這鞭刑就先不用打了吧。”

周行看了一眼顧沖，問道：“為何不打？”

“因為他的同伙已經(jīng)招了。”

“哦，那面招了？”

周行臉上露出驚喜，問道：“怎么說？”

顧沖看了看郝云，呵笑道：“你還在這里硬扛著，卻不想你的同伙早已將你賣出?！?

“我哪有同伙，你休想誣陷我?！?

郝云哼了一聲，將頭扭向一側(cè)。

“是嗎？那他怎么說，是你們倆個夜入長寒宮，害死了蕭美人。對了，他還說你在關(guān)門時，手被門上木刺傷了，可有此事?。俊?

郝云吃驚地望著顧沖，心想：完了，難道是真得？常有德也被抓來，而且招了。

“郝云，周司儀若沒有十足的把握，又怎會將你帶來責(zé)刑司。實話告訴你，這件事情是皇上授意，不然為何今日龍壇祭天之時查你。所以，你也不要指望誰會來救你，也不可能會有人救你。”

顧沖的話將郝云僅存的念頭給抹沒了。

“說是死，不說也是死，如果你想死之前嘗嘗責(zé)刑司的酷刑，那我不攔著你?！?

郝云眼中露出絕望之色，他無力地垂下了頭。

周行恰到好處，厲聲喝道：“你說是不說？”

郝云絕望之下，點了點頭，吐出兩個字來，“我招。”

周行與顧沖對視一眼，嘴角抹出笑意。

“那夜，于公公將我與常有德喚到他房內(nèi)，讓我們?nèi)ラL寒宮，吊死蕭美人……”

周行對番役道：“速去凝香宮，將常有德緝拿歸案?！?

郝云猛地抬頭，驚恐地看著周行。隨后，他又向顧沖望來。

這一刻，他知道自己上當(dāng)了。可惜，為時已晚。

再審常有德就順利了很多，番役將兩人口供呈于周行面前。

“顧公公，這兩人招的不能再招了，剩下的，就是這個于公公了?！?

周行將口供給顧沖看，顧沖看后點點頭，笑對周行道：“兩日后，一切都可了然。”

“顧公公，恕本官多言，只怕這于公公之上……”

顧沖淡笑道：“周司儀，放心，于公公之上，不會再有了?！?

周行輕輕點頭，沒有了那是最好了，不然這事可就真不好收場了。

顧沖回到敬事房，并沒有回到自己住處，而是來了中院。

皇上出宮去了，敬事房自然就沒有了事情。

殷宣正躺在躺椅上，曬著日頭，享受著難得的悠閑。

“殷執(zhí)事好愜意?！?

顧沖笑呵呵走進(jìn)院中，徑直來到殷宣面前。

殷宣見到顧沖，問道：“你來可有事？”

顧沖笑道：“閑著無事，來看看殷執(zhí)事。”

“哼，你來準(zhǔn)沒什么好事。”

殷宣愛理不理的看著顧沖，顧沖則扭動腦袋四處張望。

“你在看什么？”

“我在看這院內(nèi)，總覺得有擺放不妥之處。”

“有何擺放不妥之處？”

“一時之間也看不出來，看來得仔細(xì)看才能發(fā)現(xiàn)。

這句話說得殷宣莫名其妙，但顧沖心中卻明了。

這中院，即將歸屬自己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