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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嵐輕輕點(diǎn)頭，“袁員外放心，我定當(dāng)轉(zhuǎn)達(dá)?！?

顧沖懷抱兩罐茶葉，看著那個(gè)袁員外的臃腫身形，忍不住呵笑出來。

“圓員外，這體型真是實(shí)至名歸啊?！?

唐嵐雙臂環(huán)于胸前，盯著顧沖，明知故問道：“你來干嘛？”

“自然是拜會(huì)唐總鏢頭了?！?

顧沖將兩罐茶葉向前遞去，接著說道：“看來總鏢頭不在，這兩罐茶葉你收下吧。”

“又不是給我的，我干嘛收下?！?

唐嵐絲毫沒給顧沖留面子，顧沖伸出去的手尷尬收了回來。

“姑奶奶，我沒得罪你吧？新歲第一天你就這樣對我。”

顧沖知道唐嵐脾氣，倒也沒生氣，呵笑道：“你的禮物也有，在小院呢，要不你隨我去?。俊?

唐嵐瞪了顧沖一眼，伸手將兩罐茶葉搶了過去，“總鏢頭后日回來，到時(shí)候你再來吧?！?

顧沖笑道：“好，那我就先回去了。”

“走吧，不送?！?

顧沖從巷子中出來，無奈地?fù)u搖頭。本是高興而來，卻在唐嵐這碰了一鼻子灰。

走在回去的路上，顧沖仰頭望望天上飄落的雪花。雪越下越大，街上行人漸少，一串串的腳印漸漸被落雪覆蓋，逐漸消失。

一人急匆匆地走了過來，與顧沖擦肩而過。顧沖無意一瞥，忽然覺得這人有些面熟。

顧沖停下腳步，回頭望去。

只見那人走得極快，很快就消失在白茫茫的視線中。

“這人是誰呢？我肯定見過。”

顧沖就站在原地仔細(xì)回憶，想了片刻沒有印象，于是他轉(zhuǎn)回身，跟著那人的腳印向回走去。

剛剛踩踏出的腳印很清晰，顧沖順著腳印來到一處樓閣前。腳印在這里消失了，很明顯剛剛那人進(jìn)了這里。

顧沖后退幾步來到街上，抬頭看向門上匾額，居然是一座青樓。

“人才啊，新歲第一天便來尋春，在下佩服?！?

顧沖向大門處抱拳施禮，自語過后扭身向回走去。

回到小院，顧沖已經(jīng)滿身積雪。勾小倩取來撣子幫著他除去身上雪花。

“剛剛闕掌柜前來告別，他說去益州了?！?

“哦，我知道了?！?

顧沖讓闕掌柜去偽造一封書信，他前來告別，就是告訴顧沖，事情已經(jīng)辦好，動(dòng)身前往臨蒼府了。

“我還勸說他過幾日再走，這新歲幾日，他都要在路上了?！?

顧沖笑了笑，說道：“他也是歸心似切，大家都在那面，他一個(gè)人在這兒心里肯定著急。”

勾小倩點(diǎn)點(diǎn)頭，輕聲道：“也是，那就去吧?！?

“我娘呢？”

“姨母昨夜睡得晚了些，剛剛躺下休息了?！?

顧沖向內(nèi)屋看了一眼，說話的聲音也降低了。

“昨日你們?nèi)ネ钏?，可許愿了？”

勾小倩沉寂片刻，低聲道：“你可知姨母為你許了何愿？”

顧沖想了想，忽然笑了，“定是讓我平安富貴，多子多福唄。”

勾小倩點(diǎn)點(diǎn)頭，惋惜道：“是啊，看姨母那般虔誠，我心中萬般不忍?！?

顧沖猶豫一下，伸手過去握住了勾小倩的纖手，嚇得勾小倩嬌軀輕顫。

“倩兒，你可愿陪在我身邊？”

勾小倩羞紅著臉，想將手兒縮回。可顧沖攥得緊緊，根本不許她抽回去。

勾小倩輕低秀首，含羞輕道：“我曾對天立誓，誰救了我父親我便以身相許，更何況你還救了我……”

“那些只是為了報(bào)恩，我想得到的，是你的心甘情愿與真心實(shí)意。”

勾小倩紅著臉抬起頭，與顧沖凝望對視，輕輕點(diǎn)了頭。

“我是太監(jiān)，你不介意嗎？”

勾小倩搖搖頭，喃喃道：“兩者有心即可，我不介意?！?

顧沖松開勾小倩的手，雙臂一伸，將她輕輕摟進(jìn)了懷中。

幸福來得很突然，勾小倩有些不知所措。顧沖捧起她的臉蛋兒，厚重的雙唇漸漸向前，眼看就要覆蓋在那片柔嫩的紅唇上。

這還沒等親上呢，門外忽然傳來扣門聲音，嚇得顧沖渾身一哆嗦。

勾小倩也是一樣，連嚇帶羞，扭頭跑進(jìn)了內(nèi)屋。

“誰啊?！?

顧沖來到門前推開房門，見到門外居然是唐嵐。

唐嵐手中提著不少東西站在門外，說道：“你不說我的禮物在這里嗎？我來取?！?

顧沖望著唐嵐，唐嵐挑釁似的揚(yáng)起下顎。顧沖笑了，這丫頭明明是來看望云娘的，嘴上就是不承認(rèn)。

“進(jìn)來，外面雪大。”

顧沖伸手欲將唐嵐頭上積雪拂去，唐嵐一閃躲開了，還順勢瞪了顧沖一眼。

勾小倩從屋內(nèi)走出來，見到唐嵐，很和善的向她微笑示好。唐嵐回笑一下，將手中禮物遞了過去。

“我娘剛剛睡了，我去將她喚醒?！?

“誒，不用了。”

唐嵐伸手阻擋顧沖，淡聲道：“不要喚醒姨母，改日我還會(huì)再來?！?

“哦，那進(jìn)來坐?！?

“不了，我回去了?！?

“這怎么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唐嵐抬眼瞟向顧沖，顧沖話說一半不敢再說了。

“好吧，你等下，我正好也要回去了?！?

顧沖來到內(nèi)屋看了一眼熟睡的云娘，將自己宦官服飾換上，順手取了兩捆布料走了出來。

勾小倩將他們送到門外，顧沖將手中布料遞給唐嵐。

“送你的新歲禮物?！?

唐嵐低頭看了下，質(zhì)問道：“你何時(shí)看我穿過這般鮮艷的衣料？”

顧沖低頭一看，一捆大紅，一捆淡綠。拿的時(shí)候也沒細(xì)看，這不是紅配綠，討狗嫌嘛。

唐嵐生氣走了，顧沖狠狠嘆了口氣，將布料夾在腋下，向?qū)m中走去。

“顧公公，回來了?！?

“嗯，辛苦?！?

顧沖將行牌遞給守衛(wèi)，例行公事。

收回行牌，顧沖剛走出不遠(yuǎn)，聽到后面又傳來守衛(wèi)的聲音。

“于公公，您回來了?！?

凝香宮的于公公從宮外走進(jìn)來，顧沖見到他，猛然想起來了，剛剛在街上遇到的就是他。

“于公公?！?

顧沖躬身一旁，于公公看了他一眼，似乎也沒有認(rèn)出來顧沖。應(yīng)了一聲，便向?qū)m內(nèi)走去。

顧沖跟在他身后不遠(yuǎn)向?qū)m中走去，不由想起了一句話。

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太監(jiān)上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