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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侯天淶去軋鋼廠“點卯”，當(dāng)然要到李懷德那里照個面兒蹭杯茶喝，也是聯(lián)絡(luò)感情。

李懷德辦公室。侯天淶還是按照慣例，把一個印有滬上字樣的黑色皮革包，放到李懷德辦公桌底下。

“廠長，我?guī)Я藘善垦缶七€有點兒巧克力，您帶回去嘗嘗?！?

侯天淶嘴上客氣著，心里卻罵道:孫賊，你給貝勒爺?shù)戎５葼斏狭舜筇栆院笪癸柲阊镜模?

李懷德:“老邱，你不能總這樣客氣，下次可不許這樣了！你們采購科那個副科長王誠貴下個月到點兒了！你有沒有興趣兒？”

侯天淶:“謝謝廠長關(guān)心，我這人待不住，就喜歡四處奔波，勞碌命。那個副科長還是算了吧！”

李懷德:“也行！有想法跟我說，咱們可是正經(jīng)的自己人。其實當(dāng)副科長也不影響你出差……?！?

見片爺（侯天淶）是真的對升職不感興趣兒！李懷德也轉(zhuǎn)換了話題，聊起了最近和楊國棟的爭斗。

李懷德:“這個楊國棟就特么是個馬屁三兒！有事兒沒事兒就帶著機(jī)修分廠的廚子去部委領(lǐng)導(dǎo)家匯報工作?！?

侯天淶:“您靠山可比他硬實多了！再說您的長處在于總領(lǐng)全局，沒有必要在乎一時得失。那個劉廠長也快高升了吧？到時候還不是……。”

正當(dāng)二人吹牛打屁的時候，李懷德桌上的手搖電話響了！

李懷德拿起電話。

“嗯、啊、好的！”

然后看了一眼侯天淶道:

“許首長又讓你去他那里呢！邱哥！方便替我說說好話?！?

李懷德這人貪財好色，可也能屈能伸。關(guān)鍵時刻是真舍得下臉面。

侯天淶:“廠長，看您說的！我就是您的兵，您就是不囑托，該說話的時候我也肯定替您說話?！?

李懷德:“下個月你工資也該調(diào)整了！……。”

告別李懷德，騎上鳳頭自行車去了某大院。門口是等候他的許忠義秘書，侯天淶被領(lǐng)到了店小二辦公室……。

許忠義:“兄弟!這批東西是援助越N的，你無論如何也要幫幫忙……?！?

侯天淶接過清單一看，忍不住怒火大罵道:特么的！肉罐頭**噸，大米**萬噸，白糖、橡膠、武器、彈藥、棉布、藥品、日化品……。

“刺特么的!這幫癟犢子玩意兒，真特么會挑好東西要!這是吃大戶呢？還是“砸響窯”呢？土匪都沒有他們狠?！?

嘴上吐槽，心里卻想著，這特么就是那個“東大”省吃儉用，前前后后花費100億養(yǎng)出來的一只白眼狼。就這么個玩意兒！還想要老子的好東西，這純粹是想屁吃。

許忠義:“兄弟，這話可不興說。你就告訴我多長時間能到貨，多少先發(fā)一批應(yīng)付應(yīng)付差事……?！?

侯天淶:“沒有!沒有!你這單子上的東西，我現(xiàn)在一樣都沒有。嘖、嘖、嘖!

還肉罐頭、肉干、大米、臺子、華子。你我都不是每天能吃到這些好東西。

還要駝皮大衣？他們那地方用的上嗎？他們這是要干嘛？想當(dāng)二道販子？

這幫玩意兒比螞蟥都厲害，吸血還吃肉。老子就媳婦兒富裕，不行給他們送幾個過去替我養(yǎng)著？特么的!什么東西……。”

許忠義:“兄弟!這話話在哥哥面前說說也就算了！出了這個屋門，不利于團(tuán)結(jié)的話還是別說。

最上邊兒可是說了，只要是咱們有的，他們要，我們就給。我們有的，即使是他們沒要，我們覺得有用的，也要給，無條件的支持！”

這話讓侯天淶無力吐槽，只能口是心非道:“上邊的決定我肯定是支持的，理解，要執(zhí)行!不理解，就在執(zhí)行中加深理解。

可問題是，現(xiàn)在我的手里真的沒有他們想要的這些東西。這物資可不是憑空變出來的！今年東南亞普遍遭受病蟲害，糧食，甘蔗等作物減產(chǎn)嚴(yán)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