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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蓮花也點點頭，“真正學(xué)起來倒也很快，只是不像練劍那樣得心應(yīng)手，所以也叫我明白人各有所長，并非我處處都比旁人高明?！?

綠夭一直覺得，李相夷原本就跟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啊，不過包括姑娘，姑娘可能也是神仙下凡歷劫來的——總之他跟他們這些凡人不一樣，做什么都會信手拈來、不在話下。

但是今夜見到的李門主，跟她想象中格外不同，他直言說自己在劍術(shù)上很有天分，但拋開武功也就是個普通人，要操心柴米油鹽、自己生火做飯、苦惱衣服破了怎么補。

簡直像個鄰家大哥哥，溫和耐心又平易近人。

“正好那時候傷重，又要學(xué)很多新東西，就不得不慢下來。”

“真正慢下來之后吧，就看出之前的許多問題?！?

“太盯著眼前，恨不能一天肅清幾百年的積弊——但其實呢，江湖自有江湖的規(guī)矩，很多事也不是我能掌控的?！?

“有時候平了眼前的亂子，卻無法妥善收尾，前功盡棄不說，甚至還不如從前。”

席岑知道門主是在說漠北——大家一腔熱血、死傷慘重，換來的是壓迫更甚、戰(zhàn)火暗涌。

他覺得委屈。

所有四顧門人都覺得委屈。

可誰的壓力都不會比門主更大了。

當(dāng)初明明大家都覺得行俠仗義不分國界，可風(fēng)向一變，就成了他一意孤行，置四顧門于水火。

他一個人擔(dān)下了所有責(zé)任，也一個人在絕境里力挽狂瀾，他們甚至幫不上什么忙。

但門主那時候也只是個十七歲的少年罷了。

“有時候被頻發(fā)的案件支使來去，忙得顧不上身邊人……卻沒幾宗是真正的恃強凌弱。”李蓮花搖頭苦笑一聲，“凈是些狗咬狗?！?

江湖里那些勾心斗角，恩怨是非，簡直不堪其擾。

受害者言辭懇切，可往上追溯十年，幾乎沒有誰是干凈的。

他的公道，也未必就是真正的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