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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最便宜的那種?！?

“那就冥紙……”掌柜的動作慢慢吞吞，轉(zhuǎn)頭回去柜臺后翻找：“最便宜的是扁州出產(chǎn)的麻紙，五百兩一刀，您要多少？”

方多病不敢置信：“什么？什么玩意就要五百兩？”

“拿兩刀?！?

掌柜的撥了幾下算盤，將那兩刀紙遞給他，“承蒙惠顧，一千兩?！?

“這么一點點破紙要一千兩！你怎么不去搶？”方大少爺看著那比草紙還不如的材質(zhì)，心道果真是家黑店。

可他一轉(zhuǎn)頭，便看見李蓮花用眼神示意自己付錢——

“李蓮花，你瘋了？”

李蓮花意味深長地瞥了他一眼，伸手將紙接過來，捏了捏，果然有些與眾不同的觸感，抬眸看了掌柜一眼，對方朝他咧了咧唇。

李蓮花沒說話，對他微微頜首，將紙往懷里一揣。

方多病只能無奈掏錢。

他剛從小姨那軟磨硬泡來一千兩銀子

“你怎么知道我只有一千兩？那是我準(zhǔn)備捐給濟(jì)貧院的！”方小寶氣呼呼，“李蓮花你要不給我個合理的解釋，我——”

然后他看見李蓮花在店外頓住了腳步，從兩刀紙的夾層中取出幾張帶字的。

“這給竇大人的命案收尾的證據(jù)，你說值不值一千兩？”

方小寶瞪大眼睛。

“這一千兩只是買情報的錢，虧你還是刑探呢，學(xué)著點吧。”李蓮花將那有字的紙張抽出遞給方小寶，剩下的仍舊揣回懷里。

“這是……賬本？”

李蓮花心里早已承認(rèn)這個徒弟，不像之前那樣只顧著炫耀自己的聰明，而是有意引導(dǎo)他自己思考，也放開手讓他做一些權(quán)衡。

尤其這次的案子，牽涉甚廣，是非曲直又很復(fù)雜。方小寶做刑探的初衷是要‘伸張正義’，卻未必認(rèn)真思考過‘正義’究竟是什么。

而他的正義，未必就要與李相夷的相同。

“走吧，去看看竇大人，這手法也該解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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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時間探過尸體，他的心臟沒有問題?！崩钌徎ㄒ庥兴福骸澳銈儽O(jiān)察司……有內(nèi)鬼啊。”

楊昀春是個聰明人，立即會意，讓出具驗尸結(jié)果的仵作來問話，并允許他們?nèi)ゲ榭锤]大人的尸體。

竇大人的家眷已經(jīng)來索要過幾次遺體，可都被堵了回去，如今尸體保存在冰棺里，已經(jīng)破敗地不成樣子，發(fā)出陣陣腐臭。

李蓮花在心里嘆氣，這官方的保存手法，還比不上金鴛盟一個小小的師魂。

明面上方多病才是刑探，李蓮花一抬下巴，示意他去驗尸。

他嘟嘟囔囔道：“跟上次沒什么區(qū)別呀……餓死的，死后心臟被人用內(nèi)力隔空震碎，唔，仵作驗成了死因，是因為六陽掌的內(nèi)力會改變尸溫……”

“六陽掌，掌門何九陽死了之后好像就沒落了吧？幾個弟子都投靠了萬圣道，誒？果然是為了將矛頭指向萬圣道嗎……”

“有迷藥反應(yīng)，推測是挾持竇大人離開時所下，但我們不是沒發(fā)現(xiàn)這個神秘人的蹤跡嗎——”

“竇大人不是被挾持離開，他是自己下了密道里，又從另一個出口離開的?！崩钌徎〒u搖頭，將他的推測說了，只省略了那封威脅竇大人的信中有什么內(nèi)容。

“那他是怎么在廚房里餓死的？”

李蓮花上前一步用手捏住尸體的下頜，打開口腔，“看?！?

“看什么？”

“脫臼的痕跡?！崩钌徎ㄆ沉怂谎郏澳悴皇菃栁?，他是怎么在有手有腳、有吃有喝的情況下活活餓死的嗎？”

方多病不明所以，捏了捏自己的下頜，困惑道：“下巴脫臼會不能進(jìn)食嗎？”

李蓮花用看傻子的表情看他，然后趁他大張著嘴，冷不丁拿起一個路上隨手買的饅頭塞進(jìn)他大張的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