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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娥的聲音帶著哭腔。

原本就悲傷的氛圍，因著小娥這一番話，又添了幾分壯烈，屋中眾人，越漸哭成了一團。

“干什么？干什么呀？沈姐姐只是去冷宮了，又不是死了，你們往好處想想啊，去了冷宮就不用上班了，不用天天應(yīng)付皇上，天天請安了。

想睡到幾點起就幾點起，其實也是一種幸福不是嗎？”

崔選侍嘴上這般說著，若不是她掩藏不住的哽咽聲，大家還真就差點兒信了。

“罷了，罷了……”

沈知言嘆了一口氣：“你既執(zhí)意如此，那便去吧?！?

她知道攔不住小娥，這丫頭看著呆呆傻傻的，但卻也有幾分烈性，萬一待會兒真撞死在這兒，不成了笑話？

“謝娘娘恩典！”

小娥卻像是得了天大的好處，擦了擦眼淚笑著道。

“既如此，那便趕緊收拾東西吧，皇上只準(zhǔn)了咱們一晚上的時間，明天一早，就該去冷宮了。”

“是是……”

小娥生怕沈知言不要她了，格外地乖巧。

“那娘娘，咱們帶些什么呢？皇上給了那樣多的賞賜，帶上哪些呢？”

“那些……都不帶了?！?

沈知言的話音剛落，屋中又是一陣寂靜。

所有人都用一種探尋的目光看向她。

難不成，沈知言竟真與蕭序交惡至此？就連他的一應(yīng)賞賜，一件都不帶走？

所有人似乎都帶著猜疑。

沈知言：……

“唉……你們到底在想什么呢？我是覺得，哪些東西帶著都有什么用？眼下最重要的當(dāng)然是多收拾一些金銀細軟啊。

冷宮那個地方，干什么都要用錢的?！?

這一伙人，到底是養(yǎng)尊處優(yōu)的日子過得太久了，已經(jīng)不食人間煙火了。

情情愛愛的算什么呢？

比起吃飽肚子來說，什么也不算。

一夜的收拾整理，沈知言幾乎又是一夜未眠，第二日，早早便和小娥去了冷宮。

這邊，沈知言剛剛離了晴菡宮，那便呂公公便腳步匆匆去報與蕭序了。

“皇上，今日一早，沈氏便已經(jīng)去了冷宮了。”

蕭序正在看書，書本擋住了他的神色，只是那握著書的手微微蜷縮。

“擺駕，去晴菡宮……”

片刻，才聽到蕭序的命令。

“是……”

人都已經(jīng)走了，再去，又有什么意義呢？

也不過是人去樓空罷了。

只不過，一切的景物，都還如昨。

就好似，那門前，還會站著一個人早早地等在那里，喚他一聲：“皇上……”

可是定眼看過去，卻只是空蕩蕩，什么也沒有。

她從前用心侍弄的花草還在。

蕭序看著那葡萄架，想起夏日午后，他們在那架子下嬉笑打鬧的場面，她抱著他，說的話膽大包天。

“臣妾放肆的時候，還少嗎？”

軟糯的嗓音，似乎還在耳邊。

蕭序回過身，轉(zhuǎn)身朝著主殿走去。

主殿收拾很干凈整潔，只是東西擺放得過于齊整規(guī)矩，便少了許多人氣。

那些他曾經(jīng)的賞賜，她一樣都沒有帶走，那一百支步搖，整整齊齊地擺放在首飾盒內(nèi)。

蕭序打開那首飾盒，手指劃過一列劃開的步搖。

“她什么都沒帶走……”他低聲喃喃。

“她什么都沒有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