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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真讓那個女人進宗祠？”

若真如此，那自己從此不是要對那個女人三拜九叩？

那個她從前從來都看不上女人。

不，不光是她……

還有她的兒子……

這比殺了她都讓崔綰蓉難受。

“你沒聽她說嗎？”沈南山看向崔綰蓉：“她要玉石俱焚，她要拉整個沈家下水。”

“那又如何？”崔綰蓉反問。

“她就這樣三言兩語難不成就將你唬住了嗎？沈南山，你可是國公啊，讀了那么多年的圣賢書，就這樣對一個黃毛丫頭言聽計從？

你的血性呢？你的氣魄呢？”

崔綰蓉已經(jīng)低頭太多次了，她以為，她已經(jīng)沒有什么不可以忍的了。

可是她錯了，沈知言一次次地在挑戰(zhàn)著她的底線。

她可是寧安候獨女，是先帝親封的縣主，讓她去給一個外室女磕頭進香？

她不！

她情愿死……

可是沈南山卻沉默了良久。

他的目光軟弱而畏懼。

“不！”許久他才說了這一個字。

他說：“你不懂，我走到今天，已經(jīng)付出了太多了，我絕不允許我所有的努力毀之一旦?！?

沈南山的話，讓崔綰蓉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她在這一刻忽然覺得，她好似……嫁錯了人。

她嫁的是探花郎，是當年入宮面圣侃侃而談，獲得滿堂喝彩，意氣風發(fā)的少年郎。

而不是眼前這個，畏畏縮縮、瞻前顧后的男人。

她再看向自己的丈夫，只覺得當初面如冠玉的男人，在這一刻變得佝僂頹喪，竟是和尋常的老頭無異。

她忽然覺得可笑，她崔綰蓉滿身的傲氣，怎會將一腔的熱烈，滿心的歡喜給這樣一個男人？

可崔綰蓉卻不想想，若他真有血性，當初又為何娶她？

沈南山寒門苦讀，從云水縣那個彈丸之地，一路到京城，為此，他放棄了那個陪伴他多年的余煙蔻，他眼睜睜看著她被打死在自己面前而不敢置一詞。

他就連親生的女兒死在他的眼前他都可以隱忍。

他又怎么會有勇氣冒著身敗名裂的風險去賭一把？

他太害怕登高跌重了……

從前那些貧寒的日子他已經(jīng)過夠了。

沈知言說的沒錯，她只有赤條條一個人，她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而沈南山呢？他的背后還有整個沈家宗親……

事關滿門榮辱，他賭不起。

他也不想賭。

**

三天之后，沈知言坐在宮里，得到了消息。

沈南山將余煙蔻“請”進了宗祠。

他的話說得很好，其實余煙蔻一直都是他的元夫人，當初云水縣的親戚們都知道。

至于后來為什么變成了崔綰蓉了呢？

是余煙蔻自知她出生低微、行為粗鄙，配不上沈南山，所以主動提出的合離。

只是這么多年過去了，余煙蔻也早已經(jīng)不在了，可沈南山想起余煙蔻每每覺得心中有愧。

加上崔綰蓉賢良，主動提出讓沈南山將這位姐姐正了身份，請入宗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