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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能有一個真心待朕的人?！笔捫蛘f。

“太后呢？就連太后那兒也算不得‘家’嗎？”沈知言問。

“太后……”

蕭序說起這兩個字的時候，不由得笑了一聲。

“知言，你知道嗎？太后其實并非是朕的生身母親，但是小的時候，每逢過年，太后都會想盡辦法，將父皇留在她的宮中。

然后，她、父皇，還有二皇兄，他們便會一起賞煙花。

父皇會將二皇兄抱在他的膝上，給他講詩書，給他講為君之道，而太后，便在一旁含笑著替他們二人夾菜。

朕悄悄躲在角落看著，那個時候便覺得，他們才是真的一家人……”

沈知言知道，蕭序是喝多了酒，所以難免多了傷感。

但是沈知言心底也多了許多感觸。

原來，蕭序也和她有過相似的童年……

他們曾經(jīng)都是別人幸福的窺探者，只是不同的是，她那個時候有阿姐，而蕭序，什么都沒有。

若是，若是蕭序當年沒有害死阿姐，或許此時的沈知言還會對他多些共情吧。

只可惜……

他們之間隔著一條人命，她永遠沒有辦法對蕭序用真情。

“朕今日聽說端妃懷孕，你知道朕在想什么嗎？”蕭序接著又道。

“皇上在想什么？”沈知言問。

“朕在想，咱們的孩子?！?

“朕最想要的，還是咱們的孩子，你我二人的孩子，到那個時候，朕也要把他抱在膝蓋上看煙花，帶他去騎馬射箭，給他講詩書和為君之道。

朕一定要好好待他，他想要什么朕都給他，朕曾經(jīng)受過罪、吃過的苦，朕一丁點也不會讓他受。”

蕭序，似乎一直在等一個彌補他童年的機會。

可是，他醉了，所以他不記得了。

沈知言，她是沈家的人，她的孩子……真的能在后宮活下去嗎？

“皇上這樣想，那咱們的孩子一定會是這個世上最幸福的孩子?！鄙蛑圆⒉蝗ゲ鸫┧皇强吭谒募缟?，甜甜地說。

“你來……”

蕭序復又將沈知言拉到了桌邊坐下，也不知從何處拿了一個芙蓉花簪，不算華麗，也有些舊了。

他將發(fā)簪簪在沈知言的髻上，沈知言也很識趣地低頭。

待他簪好，她抬起頭來，看見蕭序喝醉的眸子里有些迷離。

“好看……”他說。

“朕的言兒無論戴什么都好看?！?

沈知言依舊是笑：“皇上，好端端的，為何送臣妾發(fā)簪??？”

“這個，是朕母妃留給朕的。”

一句話，讓沈知言很是吃驚。

“皇上，如此貴重的發(fā)簪，臣妾怎配戴？”

“朕說你配得上，你便配得上?！?

蕭序的嘴邊帶笑，眼尾卻似乎有化不開的愁緒。

“朕的母妃生下朕就走了，朕從來沒有見過她，只留下了這一個半舊的發(fā)簪給朕。”蕭序說。

“朕今日看著言兒戴這發(fā)簪，便想，若是母妃活著，一定便似言兒這般美麗溫柔吧。”

“皇上……”

沈知言像是聽得感動了，柔柔往蕭序的肩上一靠。

蕭序伸手將她攬住。

“言兒，朕真希望，能一直這樣下去?！?

“臣妾也希望，能和皇上這樣長長久久，永不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