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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序看到她卻有些不耐煩。

從前蕭序對崔選侍一向是沒什么印象的，唯有上次在悅芙宮崔選侍指認沈知言時，才讓蕭序多看了她兩眼。

偏就是那一次，讓蕭序對她厭惡至深。

雖然那次事件還沒有水落石出，但是蕭序就是覺得，沈知言一定是被冤枉的，崔選侍指認沈知言，肯定是受人指使陷害沈知言的。

一定是的……

從那以后，他便對崔選侍厭惡至深。

可是崔選侍卻跪在他面前沖著他磕了幾個頭，言辭懇切道：“皇上，有一件事，在臣妾心里憋了很久了，臣妾實在受不住良心的煎熬，臣妾必須要向皇上坦白。

上次，向嘉禾郡主下毒的人，其實是穎妃娘娘。”

“你說什么？”

崔選侍的幾句話，讓蕭序的目光重新落在了崔選侍的身上。

“你說的，可是當真？”

“臣妾說的句句屬實，如有半句謊話，寧愿天打雷劈。

其實不過是穎妃娘娘那日和姝貴人爭執(zhí)了兩句便讓穎妃娘娘記恨在心了，她又看臣妾素日和姝貴人交好，便威脅臣妾借著做冰鑒之名，來姝貴人處借了幾顆楊梅。

是她自己在楊梅上頭下了過敏的藥，才讓小郡主上吐下瀉渾身起紅點，可她威脅臣妾，逼著臣妾指認姝貴人?！?

蕭序聽到這話，心中一動，雖然他還沒有去求證，但是他已經信了。

他轉頭看向沈知言，卻見沈知言也目光粼粼地看著自己。

他就知道不是她。

他就知道……

可是那日她問自己，是否相信她，他卻沒法子站在她這頭。

他才說了要護著她的，卻依然這樣懷疑她、傷害她……

一想到那日沈知言離開的落寞背影，蕭序便忍不住心疼。

“是朕錯怪你了。”他對沈知言道。

沈知言的嘴角扯開一個牽強的弧度，像是隱忍了千萬的委屈，到頭來只化作了一句：“臣妾相信，清者自清。”

“既是如此，那你為何現(xiàn)在才來告訴朕？”蕭序轉過頭，看向崔選侍的時候，便又換了一副神色。

崔選侍跪伏在地上，字字如鑿：“臣妾知道，臣妾所犯之罪萬死不辭，但是皇上，穎妃以臣妾的性命乃至臣妾的家人作威脅，臣妾實在是沒有辦法。

這些日子，臣妾在房中日日自省，想起從前和姝姐姐相處的種種，姝姐姐待臣妾如親姐妹一般，臣妾卻……卻這樣害她……

臣妾實在良心不安，所以今日，臣妾冒著殺頭的風險，也要將實情告訴皇上。

皇上，臣妾當日也是被豬油蒙了心，臣妾不敢求皇上饒恕，只求姝姐姐，姝姐姐能看到妹妹迷途知返，及時告訴皇上真相的份兒上，原諒臣妾吧。

這樣，臣妾就算是到底九泉之下也無怨了……”

崔選侍對著沈知言不住磕頭。

此刻蕭序也看著沈知言。

“你覺得該如何處置？”蕭序問沈知言。

“皇上，崔選侍也是沒有辦法，這樣的小人物在宮中生活有多不容易臣妾比誰都清楚。

包括穎妃姐姐，她也是因為愛慕皇上才一時走岔了路，臣妾也不希望后宮姐妹再起更多的爭執(zhí)了，皇上，從寬處理，好不好？”

她最后三個字似商量，又帶著撒嬌的口吻。

蕭序向來殺伐果斷，若是按照他的性子，必是不會輕饒的，可是此刻聽了沈知言的話，他卻是猶豫了起來。

半晌才寵溺似的答了一聲。

“好……”

“朕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