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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言臉上依舊帶著笑意，可那笑容看著卻滲人，似乎不達(dá)眼底。

“為我考慮？”崔綰蓉臉上浮現(xiàn)一抹冷笑。

“是啊，嫡母，您想想看，陛下為何不給嫡姐皇后之位？沈家在京中潑天的權(quán)勢(shì)，您以為圣上真能不忌憚？嫡母若不上點(diǎn)心，只怕沈家覆滅之日不遠(yuǎn)了。

到時(shí)候，頭一個(gè)開刀的就是您的女兒。”

短短幾句話讓崔綰蓉睜大了眼睛。

她實(shí)在想不到，沈知言竟能說出這樣的話。

一個(gè)小小庶女，她在……揣度圣意？

她直直瞪著沈知言，只見她臉上依舊云淡風(fēng)輕，似乎并不知道自己說出的是怎樣大逆不道的話。

“呸！”?半晌，崔綰蓉才反應(yīng)過來，她啐了一口。

“小賤人，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這話若是傳出去，只怕你那三兩重的骨頭死百遍都不夠！

你倒是巴望著沈家不好，以為你能落著個(gè)好嗎？”

沈知言怎不知后果？

可她怕嗎？

她不怕死，她只怕臨死拉不了這些人來墊背。

“嫡母您不用一個(gè)賤人賤人地喊?！敝灰娝琅f笑意吟吟的模樣，唇齒輕啟緩緩道。

“賤人又怎么樣？嫡母您侯爺獨(dú)女，圣上賜婚，不是還是敗給我娘了？

如今您的女兒貴為貴妃，不是也要親手把我送上她丈夫的床榻？

像我這樣的下賤之人，您且看看，您能奈我何？您以為您能高貴幾分？”

“你……”

短短幾句話，無疑扎中了崔綰蓉的大動(dòng)脈，刀刀見血。

沈知言只見著她額頭青筋突兀，雙眼猩紅，像是一只暴怒的野獸，不管不顧，沖過來沖著她的臉上就是一巴掌。

這一巴掌，用了崔綰蓉十足的力道，疼痛可以想象，沈知言只覺得眼前一陣眩暈，不過回頭的瞬間，她余光正瞥見一人正匆匆而來。

索性，她順勢(shì)往地上一倒。

“知言……”

沈南山趕來，恰巧撞見了這一幕，幾步上前，趕緊將沈知言扶住。

定眼一看，只見沈知言臉上赫然五根手指印，鮮紅刺目，頓時(shí)大為惱火，馬上就要進(jìn)宮了，這個(gè)模樣怎么面圣？

于是不免將矛頭指向了崔綰蓉。

“你又在這里撒什么潑？”

“我撒潑？你怎么不問問她？問問你的好女兒，她說了什么？如此大逆不道的人，打死也不為過！”

“大逆不道？她怎么可能大逆不道？”

沈南山卻是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出來，乖巧似沈知言能說出怎樣大逆不道的話？

“父親……”

此時(shí)沈知言開口了，柔柔弱弱攥住沈南山的一截衣袖。

“您不要怪嫡母，是女兒不好，女兒聽聞嫡母生氣了，于是便想著來與嫡母解釋，女兒此番進(jìn)宮并非是為了和姐姐爭(zhēng)寵，而是為了幫姐姐的。

選人進(jìn)宮，自然是要信得過的，而我是沈家女兒，自知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自是不會(huì)做出有損沈家的事的。

哪知道讓嫡母誤會(huì)了，越漸惱怒女兒。”

沈知言眼中含淚，將落未落，煞白的一張小臉，明顯是受驚的模樣，偏偏臉上的巴掌印格外刺目，我見猶憐的模樣，看著便讓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