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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論是張可望還是艾能奇，亦或是張文秀和張定國，都不準許士兵后退。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xù)了很久，奈何石砫城的士兵都知道已經(jīng)沒有退路，如果不能守住城池，等待他們的只有死亡。

他們幾乎與防守蘇州城的劉良佐部遇到了同樣的問題。

倘若是左良玉，估摸著也會跟劉良佐一樣，要么驅使平民，要么投降。

但此時，這支部隊的統(tǒng)帥已經(jīng)換成了秦良玉。

半年的時間里，在秦良玉的指揮下，馬祥麟、秦翼明兄弟倆花費大量的精力。

先是將左良玉部五萬人馬精簡，將那些已經(jīng)徹底混成兵油子的家伙全部裁撤。

之后便是長達數(shù)月的操練，使他們令行禁止脫胎換骨。

而如今面臨蘇州守軍同樣的問題，石砫守軍的表現(xiàn)就大不相同了。

他們不僅作戰(zhàn)勇猛，而且即使疲憊不堪也不輕易要求休息。

他們都明白，現(xiàn)在是為自己掙命。

就這么持續(xù)到中午，四面城墻竟然都沒有攻打下來，可把張獻忠給氣壞了。

尤其是從周邊縣城調集過來的那二十門弗朗機炮，打了老半天竟然連墻磚都沒打透。

四川這地方，本來就不是朝廷的主要防線，莫說見不著威力更大些的紅夷大炮，就是小一號的佛朗機炮也不多。

尤其是前幾年朝廷剿寇時還抽調走了大半，以至于張獻忠只能用野戰(zhàn)用小型弗朗機炮來攻城。

可張獻忠脾氣再不好，也沒轍，到了下午只能命令部下繼續(xù)攻城。

他就不信了，這小小的石砫城能阻擋得住他的十二萬大軍。

到了當天晚上，張獻忠氣的直接殺了人，因為整整一天都毫無進展。

而處于深山之中的馬祥麟，也一直在觀察著山下的石砫城。

石砫城外是一片燈火，那里應該就是張獻忠的大營。

聽了一天的炮聲，說不擔心那是假的。

“爹爹，咱們難道就這么一直在這里干等嗎？”馬玲綺輕聲道。

“這是你祖母的命令，一旦有失，咱們就立刻去黔江?！瘪R祥麟沉聲道。

令行禁止，對于軍令這種神圣的東西，誠如他的母親，都在用一生去執(zhí)行。

“可奶奶也沒說咱們不能有所行動呀？”馬玲綺又道。

她還未從悲傷中轉變出來，但她明白這時候不能再使性子了，這里是她的家，身邊和城內有她的親人。

她必須想盡一切辦法，像她的祖母那樣，守護她的家人。

“玲綺自小便經(jīng)常進山玩，咱們城內的鄉(xiāng)親也同樣如此，咱們對山林的熟悉可比張獻忠這些外來戶了解多了。

咱們的八千白桿兵雖然還未經(jīng)戰(zhàn)陣，可爹爹不是說過嗎，不上戰(zhàn)場就永遠稱不上老兵。

如今祖母被圍困，不正是讓他們熟悉戰(zhàn)陣的機會嗎？

咱們征召的士兵，都是附近的土人，他們可比咱們還熟悉山林呢！”

馬玲綺想到哪兒便說到哪兒，馬祥麟本來還不以為意，但聽著聽著似乎也覺得有戲，便讓馬玲綺繼續(xù)說。

“我知道爹爹的擔憂，敵人兵力太多。

但玲綺覺得，在山林中，并非人多便有利。

他們不熟悉山林間作戰(zhàn)，咱們的白桿兵恰好相反。

玲綺覺得，咱們可以下山去搞偷襲，將他們引入山林里。

這樣也可以幫祖母分擔守城的壓力，爹爹覺得呢？

咱們這可不算違反軍令，打不過大不了就跑?！?

馬祥麟越聽越覺得可行，當即扒拉了一下女兒的額頭。

“我女兒真是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