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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變蛟的話幾乎就相當(dāng)于明示。

卑職想找個大腿，覺得您就合適。

從湖廣到京師的一路上，曹變蛟都在想這個問題。

他將目前陛下重用的朝臣都在腦子里過了一遍，發(fā)現(xiàn)可供選擇的很少，他不喜歡也不擅長曲意逢迎，所以楊嗣昌肯定不行，更何況楊嗣昌都已經(jīng)給他穿了好幾次小鞋。

除了楊嗣昌外，便是內(nèi)閣的其他閣臣，包括內(nèi)閣首輔劉宇亮，曹變蛟都覺得不合適，一來不是一路人，聽說東林黨受賄厲害，他只會打仗沒多少銀子，二來他感覺這些人也不如何被天子信任。

挑來挑去，最后便只剩下半年前突然被任用的京營提督張世康。

要說起來還挺滑稽的，曹變蛟在得知張世康只有十九歲時，立即就在心里給張世康無情的劃了個叉叉。

他覺得這個大腿年紀(jì)太小，不靠譜。

但來了京城他就逐漸改變了這個看法，他發(fā)現(xiàn)京營的兵都換了一副樣子，不僅個個龍精虎猛，還都傲的很，一副他們很強的樣子。

這與他印象里京營乞丐兵的麻木模樣大相徑庭，后來又聽說是張世康用了半年時間操練出來的，曹變蛟驚訝了半天。

這還不是最主要的，三天前他剛大抵京城時，與張世康碰面，那時張世康剛從宮里氣呼呼的回來，好像是因為想出城打仗被天子拒絕的。

曹變蛟記得很清楚，張世康竟敢跟天子賭氣，嘴里甚至罵罵咧咧的，一點都沒有對天子應(yīng)有的敬意。

這還不是最離譜的，最離譜的是還沒過半個時辰，司禮監(jiān)的王承恩親自前來，曹變蛟以為王承恩是被天子派來斥責(zé)、甚至降罪張世康的。

沒想到王承恩竟笑呵呵的來安撫張世康，說陛下是怕他打仗辛勞，外頭風(fēng)吹日曬的，哪里有在京城待的舒服，陛下還說如果張世康覺著無趣，也可回家里去住云云。

曹變蛟當(dāng)時在一邊都聽傻了，他也在外頭風(fēng)吹日曬，都十幾年了，天子估計連他長啥樣都忘了。

這……這陛下也太信任，不，是太寵溺這位年僅十九歲的京營提督了吧？

也是從那天起，張世康的大腿模樣，在剛剛悟道的曹變蛟心里揮之不去。

他倒是還算謹(jǐn)慎，因為戚少保是威風(fēng)且功勛卓著，可朝里的張居正一死，戚少保也跟著被打壓，最后被彈劾免職，窮困失意的死在老家。

他可不想也落個那樣的結(jié)局，但曹變蛟后來就覺得自己想多了，張世康才十九歲，年輕著咧，而且還有個世襲罔替的國公爺父親，再加上還有天子的寵信。

他又觀察了孫維藩和文邦國等認(rèn)識的將領(lǐng)，發(fā)現(xiàn)這些將領(lǐng)也都很信任張世康，說明張世康是不隨便欺負(fù)手下的。

多番分析和考慮，曹變蛟終于決定，這個大腿不僅年輕，而且靠譜，不僅有國公爺護(hù)著，還有天子寵信。

大腿很大，還很粗，大象都比不了！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所以呢？”張世康露出個古怪的微笑來。

曹變蛟聞言當(dāng)即把酒碗往桌子上一丟，撩起戰(zhàn)袍就跪倒在地。

“門下走狗曹變蛟，愿追隨大人，大人教我往西，我絕不往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