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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卻聽得格外憤怒，他一時不知道要如何宣泄心中的怒火。

他不在意玫嬪，也不在意儀嬪。

可是她們腹中的孩子，也是他的親生子，他如何不會憤怒呢？

他的手掌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小指觸到了茶盞，沒有怎么過腦子就直接將手邊的茶盞擲了出去。

“混賬！你這個毒婦，枉費朕還寵了你那么久！”乾隆雙目猩紅地盯著海蘭。

可是海蘭卻像是沒有看到一般，放任茶盞碎在自己的裙邊，滾燙的茶水刺得人皮膚灼熱。

海蘭如今笑得倒沒有那么肆意了，而是收斂了些，換上了一貫恬靜的笑容。

“這些是嫻妃姐姐告訴皇上的吧？嬪妾還以為她不知道呢，原來早就了然于胸了。”說著，海蘭還搖了搖頭，惋惜極了。

乾隆竭力在平靜自己的心緒，海蘭在如懿身邊多年，知道的事情最多。

“是她說的，可是你若是不做，她能知道？！”

海蘭噗嗤一笑，她是個美人，否則乾隆也不會寵幸她那么久。突然笑出來，也顯得格外明艷。

她目光里緩緩綻放出了光彩，耀眼極了。

“皇上，您可知嬪妾為何要害玫嬪的孩子？”海蘭獨獨提了玫嬪，卻沒有提及儀嬪。

乾隆到底還是在氣頭上，當下沒有聽出如懿的意思，只是定定地盯著海蘭看。

海蘭也沒有期待乾隆會回應她，而是繼續(xù)說著，“是嫻妃姐姐。她說她和皇上青梅竹馬，少年相知，她想要一個與您的孩子。嫻妃姐姐是嬪妾的救命恩人，自然不能讓皇上的貴子，出現(xiàn)在旁人的肚子里了。”

海蘭微微抬起頭，看到了乾隆已經(jīng)被震驚到不行的神情，就越發(fā)覺得好笑，繼續(xù)透露著，“若是沒有烏拉那拉氏舊部的力量，嬪妾哪有能力在御膳房里下藥呢？也是多虧了嫻妃姐姐的默許。只是可惜，玫嬪的命真是好，四阿哥這個貴子還是安全降世了?？墒腔噬希趺匆矝]有重用四阿哥這位貴子呢？”

說到了有趣之處，海蘭還拿出了帕子，捂在嘴角輕聲笑著。

海蘭越是這樣說，乾隆反而平靜了，眼前人已經(jīng)是個將死之人了，她的作用就是將一切都說出來。

乾隆沒有動靜，海蘭也不覺得無趣，繼續(xù)面帶微笑地說著，“好在嫻妃姐姐將儀嬪弄到了延禧宮，否則嬪妾也不能直接動手了。烏拉那拉氏的那些人也是無用，還是自己動手，利索些。嫻妃姐姐雖然不說，不也是開心的嗎？”

“既然是你動的手，你又為何讓嫻妃替你去冷宮？你為何不站出來？”乾隆緊緊皺著眉頭。

海蘭像是聽見了什么有趣的話，終于說出了自己心中的隱秘。

“皇上，嬪妾多怕死啊。嫻妃姐姐可是您當初的心頭摯愛，您會為了這些事情殺了她嗎？可若是嬪妾恐怕早就沒命了。”海蘭搖了搖頭，像是在嘲笑乾隆愚蠢。

乾隆終于想起來事情里一個重要的人，被他遺忘的人，“那永圭……你竟然用朕的皇子為嫻妃洗清嫌疑……你這個毒婦！”

乾隆直接站起身，給了海蘭一個耳光。

他力氣極大，只將海蘭的臉扇歪了。但是海蘭依舊是苦苦撐著上半身，沒有歪倒在地上，守護著自己最后的尊嚴。

“皇上，那是嬪妾欠姐姐的，也是姐姐默許的。”海蘭回過頭，頂著紅腫的臉，看著失魂落魄的乾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