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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曦撇撇嘴，滿臉不服氣：“就知道欺負我。我倒是要看看，等新局長上任了，你敢不敢對她這么隨便?！?

孫哲文收拾好桌上的文件，站起身來：“算了，今晚就到這兒吧，我先送你回去?！?

付曦挽起袖口，從文件堆里抽出一疊手寫講義，工整的鋼筆字跡在日光燈下泛著墨香。她把講義輕輕推到孫哲文面前：\"算你有點良心，看看講義吧。\"

孫哲文瞥了眼桌角堆成小山的文件，用鋼筆尾端輕敲講義封皮：\"市里規(guī)定的八項規(guī)定第七條，嚴禁形式主義的文山會海。\"他故意把\"形式主義\"四個字咬得極重，眼角瞥見付曦驟然繃緊的下頜線，\"明天會上我就講三點......\"

\"你會在會上問責我姐？\"付曦突然抬頭，聲音尖得刺破辦公室凝滯的空氣。

孫哲文慢條斯理抽出紙巾推過去：\"急什么？明天就知道了。不過，問責她，不是很正常的事？\"

付曦猛地站起來，膝蓋撞到桌角也恍若未覺。她抓起講義往文件夾里塞，塑料夾扣夾住指尖時發(fā)出\"咔嗒\"脆響：\"問責她...但她為什么要這么做......\"

孫哲文嘆了一聲“想不通的事就多了，慢慢就知道了?！?

兩人出了辦公室，孫哲文這時道“我們?nèi)コ渣c東西吧，你也省得回去做飯了?！?

付曦自從聽到孫哲文說要問責后就一直心不在焉，只是點點頭“好?！?

孫哲文也是很奇怪這付茜為什么會這么做，但這個問題卻抵不過現(xiàn)在的肚子餓，他今天就只有早上吃了點東西，后來就一直餓著。

吃過飯，小任開著車先送付曦回去，付曦今晚很是沉默，孫哲文也知道她在擔心什么，也未去打擾，小任很奇怪今晚的氣氛，但他也不好問什么。

清晨九點，開縣政府會議室的長桌已經(jīng)被文件堆成了峽谷。孫哲文夾著保溫杯走進來時，付曦正低頭調(diào)試投影儀，藏青色西裝外套搭在椅背上，露出里面洗得泛白的襯衫領(lǐng)口 —— 那是她去年在縣府超市買的特價貨，當時還笑著說 \"性價比之王\"。

\"請各位翻開會議手冊第三頁。\" 孫哲文的聲音通過麥克風(fēng)在空曠的會議室里回蕩，投影儀亮起，屏幕上跳出刺目的紅色數(shù)字：\"這是截至上周的財政可支配余額 ——287 萬元。\"

臺下響起此起彼伏的抽氣聲。農(nóng)業(yè)局王局長的鋼筆 \"啪\" 地掉在地上，他彎腰去撿時，領(lǐng)帶掃過桌角的搪瓷缸，濺出的茶水在會議記錄上暈開深色痕跡。

\"我知道各位想說什么。\" 孫哲文指尖敲了敲投影儀遙控，畫面切換成密密麻麻的資金流向表，\"創(chuàng)衛(wèi)工程預(yù)付金 2980 萬元，占年度基建預(yù)算的 22%。\" 他的目光掃過付茜驟然煞白的臉，\"但今天不談這個，先談?wù)勑问街髁x。\"

會議室后排傳來壓抑的咳嗽聲。教育局徐局長低頭狂翻筆記本，鋼筆尖在 \"創(chuàng)衛(wèi)宣傳經(jīng)費\" 條目上劃出凌亂的斜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