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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7章 南京錦衣衛(wèi)

天色愈發(fā)暗沉，除卻秦淮河畔的茶樓酒肆依舊人頭攢動之外，城中的各個署衙已是趨于平靜，隱匿于黑夜之中。

但在與南京兵部署衙一街之隔的錦衣衛(wèi)衙門，此刻卻依舊燈火通明，不時便有神色驚惶的錦衣衛(wèi)匆忙至此，望向身旁袍澤的眼神中滿是狐疑和惶然。

這不年不節(jié)的，上官怎么突然勒令錦衣衛(wèi)集結(jié)了？

南京錦衣衛(wèi)衙門的官廳中，已是出具了身份告牌的指揮同知李若璉旁若無人的坐在上首，余下幾名穿著打扮像是千戶的錦衣衛(wèi)神色各異，不敢隨意打破這官廳中令人壓抑的沉默。

&#34；城中的人手可是都到了？&#34；

半晌，隨著一名吏員躡手躡腳的行至官廳中，低聲耳語了幾句之后，假寐多時的李若璉也緩緩睜開了眼睛，朝著在場的錦衣衛(wèi)千戶們詢問道。

約莫兩個時辰前，他剛一進城，便領(lǐng)著麾下的親隨們直奔錦衣衛(wèi)衙門，在亮出了身份令牌之后，便將常年賦閑在家，無所事事的幾名千戶召集至此。

這期間，雖是沒有受到太多阻力，但這南京錦衣衛(wèi)松松垮垮的樣子卻也被他盡收眼底，心中多多少少有些失望。

他本來還想著，如若這南京錦衣衛(wèi)還能派上些用場，便可與京營武臣黃得功等人一同配合，緝拿城中犯上作亂的士紳勛貴。

但如今來看，怕是只能盡量約束，避免提前走漏風(fēng)聲了。

&#34；回同知大人，&#34；聞聽耳畔旁響起的問詢聲，官廳中幾名世襲的錦衣衛(wèi)千戶面面相覷，隨即便由其中一身材魁梧，隱隱約約能瞧出似是有些功夫傍身的漢子拱手道:&#34；南京錦衣衛(wèi)小旗以上的校尉已然在署衙院落中聽從差遣。&#34；

他們這些在場的錦衣衛(wèi)千戶雖然皆是子承父業(yè)，祖上均曾有大功于大明社稷，方才被賞賜了錦衣衛(wèi)千戶的官職，允準(zhǔn)世襲罔替。

但國朝傳承至今，他們這些&#34；功臣&#34；之后除卻能夠利用手中的些許權(quán)柄，多多少少收取些許賄賂之外，身份地位并不比城中的商賈高上多少。

至于那些手眼通天的士紳勛貴們，更是直接凌駕于他們這些錦衣衛(wèi)之上，平日里沒少&#34；公器私用&#34；，使喚他們。

與此同時，他們向上晉升的通道也早已被堵死。

而眼前的李若璉不僅是他們的頂頭上司，更是簡在帝心的心腹爪牙，距離錦衣衛(wèi)指揮使不過一步之遙。

如若他們能夠得到眼前這位頂頭上司的賞識，不說官職晉升，哪怕是平調(diào)至千里之外的京師，也總比待在這南京城中混吃等死，時不時便要受城中勛貴冤枉氣來的強。

&#34；唔，可有人無故缺席？&#34；

滿意的點了點頭之后，李若璉轉(zhuǎn)而朝著剛剛說話的錦衣衛(wèi)聞訊道。

他能夠清楚感覺到，眼前這自稱叫&#34；張震&#34；，祖上曾在正統(tǒng)年間官至宣大總兵的錦衣衛(wèi)，與官廳中其余面面相覷的錦衣衛(wèi)千戶，心氣大不相同。

&#34；回同知大人的話，&#34；稍作沉默之后，這身材魁梧的張震便有些澀然的回稟道:&#34；有兩名百戶缺席，?總旗?也有四五人未能按時集合..&#34；

&#34；哼，爾等隨我親往點驗。&#34；

雖然從始至終都沒有指望南京城中這群疏于操練的錦衣們能夠發(fā)揮多大的作用，但聽聞光是百戶和總旗這等&#34；中層骨干&#34；便缺席了數(shù)人之多，豈不是意味著尋常兵士缺席的更多。

&#34；遵令。&#34；

或許是感受到了李若璉身上溢于言表的不滿和戾氣，官廳中的千戶們不敢耽擱，悻悻的點了點頭，便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跟在李若璉身后，往署衙外間的院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