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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養(yǎng)性生于錦衣衛(wèi)世家，心性和見識自然遠(yuǎn)非常人，至于李進(jìn)忠就更不用多說，于宮中蹉跎二十余年，豈是易與之輩。

幾乎是霎時間，二人便聽出了朱由校的\"言外之意\"，也知曉眼前一個真正能讓他們飛黃騰達(dá)的機會正擺在眼前。

\"愿為殿下效死力！\"

...

...

長安大街，英國公府。

府邸深處的官廳內(nèi)燈火通明，十?dāng)?shù)位年歲各異的領(lǐng)兵勛貴相對而坐，遲遲不發(fā)一語。

身前桌案所擺放的燭火，將眾人本就凝重的面色映襯的愈發(fā)隱晦不定。

嗡嗡嗡..

充斥著肅穆之感的宮鐘聲于耳畔旁響起，近乎于枯坐一夜的勛貴們心中頓時咯噔一聲，知曉御極不足一月的泰昌皇帝已是駕崩了。

顧不上感慨，在場的勛貴趕忙整齊抬頭，不由自主的望向坐于上首的英國公張維賢，目光很是殷切。

似是猜到了諸位勛貴心中所想一般，鬢發(fā)隱隱有些發(fā)白的張維賢緩緩起身，望向紫禁城所在的方向，肅聲說道:\"諸位同僚，我等勛貴與皇室休戚與共，世受國恩。\"

\"如今宮中有變，本國公當(dāng)即刻入宮顧命，以報陛下之恩。\"

\"還望諸位坐鎮(zhèn)京畿，以防宵小作祟。\"

言罷，年過五旬的英國公張維賢便是鄭重朝著在場勛貴抱拳行禮，而廳中的勛貴們也是連連點頭稱是，神情激動。

自\"土木堡之變\"過后，曾經(jīng)與文官分庭抗禮的\"五軍都督府\"便是名存實亡，而他們這些勛貴也漸漸失去了存身立命的\"兵權(quán)\"，逐漸淪為了吉祥物一般的存在，只能躺在祖宗留下的功勞簿上混吃等死，少有立功的機會。

但現(xiàn)在，正兒八經(jīng)的\"從龍之功\"就擺在他們的眼前，焉有平白錯過的道理。

見在場勛貴皆是知曉輕重，立于上首的英國公張維賢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即便自懷中掏出一封明黃色卷軸，揚聲朝著外間吩咐道:\"來人，即刻往城外西山京營，征調(diào)一千兵勇，隨本國公進(jìn)宮。\"

早在三天前，他第一次隨同內(nèi)閣首輔方從哲等人入乾清宮探視泰昌皇帝的時候，便被其單獨留下面授機宜，允他\"便宜行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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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府。

一夜未睡的內(nèi)閣首輔方從哲聽聞耳畔旁響起的鐘鳴聲，神情恍惚的吹滅了身前桌案近乎于干涸的油燈，窸窸窣窣的整理起身上凌亂的衣衫。

這世上果然沒有\(zhòng)"仙丹妙藥\"，那看上去頗有些仙風(fēng)道骨的鴻臚寺丞李可灼也不過是沽譽釣名之輩，而自己作為內(nèi)閣首輔，默許\"紅丸\"進(jìn)入泰昌皇帝體內(nèi)，怕是也難逃罪責(zé)。

更令方從哲內(nèi)心五味雜陳的是，因為泰昌皇帝大肆提拔東林官員的緣故，在過去幾年被他好不容易勉強維持平衡的朝局，重新有了失衡的趨勢。

想到這里，方從哲的嘴角便是涌現(xiàn)了些許苦笑，不由自主的看向紫禁城所在的方向。

待到皇長子朱由校順利繼位之后，他這位獨相七年的閣臣，或許便該告老還鄉(xiāng)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