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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得有那個膽兒?！?

“也是哈，這東西有個依賴性?！?

“倒是你.......”

“別扯，咱有底線思維，一不撩有婦之夫，二不找單親帶娃?！?

“噫~~~~”

“這禿子想讓我去當那寡婦的復仇騎士，把隋元、周弋博送進去唱鐵窗淚？”張鳳鸞笑了笑，拿起桌上的煙盒，抽出一支點上，嘬了口，“倆名字聽著就一股子算計味兒。這種夫妻店反目、兄弟鬩墻的爛賬，一地雞毛，勞心勞力，還得防著濺一身血，有些不好吧？”

傅當當身體微微前傾，手指在光滑的桌面上輕輕點了點，“姓臟的，丕銓所，你我杜師兄，三個權(quán)益合伙人，你今年滿打滿算接了幾個單子？年底分紅報表出來，別說九霄的卡座，怕是連你囤的那些單一麥芽都續(xù)不上了吧？”

“嘖，你這就不厚道了?！?

“還不厚道？這尅司，標的額幾千萬，操作空間大，易小芹現(xiàn)在就是一座待挖的金礦，還帶著滿腔怒火，就差一把好用的鏟子。你也活動活動快生銹的腦子?！?

“合著，我是金鏟鏟？”

“是不是，另說，不過這些，你可以先看看。”

傅當當從包里掏出一個文件夾，往前推了推，“其實只是做幕后，幫易小芹理清思路，組織證據(jù)鏈，告訴她怎么合理合法的地把人送進去?！?

“呋~~~~~”張鳳鸞叼著煙，拿起文件翻開，目光掃過第一頁關(guān)于元潤機械和那筆設(shè)備保證金的摘要，眼神里的懶散和戲謔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只剩下一種專注、如同精密儀器掃描獵物般的銳利。

“嘖，賬面游戲玩得挺糙啊.....加速折舊，關(guān)聯(lián)交易非關(guān)聯(lián)化，虛構(gòu)債務(wù).....老掉牙的把戲，手段粗糙，這什么易小芹也夠可以的，換成我，別說六千萬.....”

他嗤笑一聲，手指點著其中一行，“這個鑫源咨詢的注冊地址，宜山路的建材商鋪？哈！這殼披得，連層像樣的皮都懶得糊?！?

傅當當看著張鳳鸞瞬間進入工作狀態(tài)的樣子，心底那點“討厭”又無可奈何的情緒再次翻涌。

太了解這狗東西，才華橫溢卻也散漫不羈，像一把藏在華麗刀鞘里的絕世兇刃，用風流倜儻掩飾著洞悉規(guī)則、操控人心的能力。

芮老祖說的對，讓他去接訴訟，無異于縱虎出柙，后果難料。

但躲在帷幕后，用無形的刀鋒布局，卻是他最擅長的游戲。

正想著，就聽張鳳鸞說道，“先說好，只做顧問，整理證據(jù)鏈，出方案，教那寡婦怎么合法合規(guī)地捅刀子。我就是個躲在寡婦背后遞刀子的.....嗯，不對，正義使者?！?

“狗屁，正義使者，不收錢?！?

“那不行，你不說了么，年底分紅，我得掙酒錢。”

“資料都在這里了，包括盡調(diào)時發(fā)現(xiàn)的一些線索，但注意分寸，別把長樂扯進去?！备诞敭敺畔驴Х缺耙仔∏勰沁?，我會讓姚小蝶安排，你們盡快見一面。到時候怎么說.....”

張鳳鸞頭也沒抬，手指飛快地翻動著文件，隨口應(yīng)道：“我知道，管家婆?！?

“你說啥？”

“啊，沒啥，我說，東西你拿回去。”

“你不用了？”

“都在這里了?！睆堷P鸞點點腦門兒，“不過，提前說好，要是這易小芹沒有清理門戶的決心，我轉(zhuǎn)身就走。”

“隨你。”

“走吧，這破咖啡也沒什么喝頭，晚上，去.....”

“沒時間。”

“想什么呢，我說吃飯，上次和李樂聊，他說過這邊一家不錯的餛飩店，干拌的冷餛飩，芥菜肉，帶醬料，炸豬排，打耳光都不肯放，一起啊。”

“喲，你請？”

“必須的?！?

傅當當收了文件，拎起包起身，“算了吧，你自己吃吧，我還得忙主線任務(wù)。記著，等我們這邊簽了協(xié)議，還有證據(jù)鏈。”

“放心”，煙霧繚繞中，張鳳鸞的聲音帶著點漫不經(jīng)心的篤定，“收拾兩個吃里扒外，水平拙劣的家賊，讓他們自己把脖子伸進絞索里就行。至于證據(jù)鏈？不就是把散沙捏成要人命的鐵塊么？”

最后幾個字說得輕飄飄，卻帶著一種洞穿人心的涼意。

傅當當看著張鳳鸞的側(cè)影，搖了搖頭，轉(zhuǎn)身離開。

只剩下張鳳鸞一人，嘴角叼著煙頭，看向著窗外街上的車水馬龍。

片刻后，張鳳鸞摁滅煙頭，端起那杯咖啡，皺著眉喝了一大口，仿佛在給自己接下來的“工作”壯行。

哎，不怎么完美的假期結(jié)束了啊。

也好，又變成了李樂嘴里的Single dog。

嗨~~~~滬海的姑娘們，你們，好嘛~~~~~

。。。。。。

臟師兄還在滬海給倆家賊編織絞索，小李廚子這邊，博一的生活已經(jīng)褪去了開始幾天的生澀，陷入到實際意義上更加忙碌的日程里。

畢竟，除了白天應(yīng)付專業(yè)課和惠慶定時的solo，晚上還得和森內(nèi)特那隔著屏幕都能感受到“毒”氣四溢的郵件周旋。

小李廚子的大腦不斷地在兩個學科之間反復橫跳，每天還得抽出碎片時間當一當“幕后黑手”，滿足一下那點兒可憐的“控制欲”。

搞得找李樂匯報工作，都得趁著中午吃飯的空到學校食堂堵門的許曉紅都說，你可不如以前了。

老李回臨安，曾老師跟著一起，借口是從滬海去丑國參加扭腰可的軍火庫個人專題畫展，比從燕京走，要便宜不少。

可在李樂看來，純粹是這兩口子的狗糧越陳越香。

好在老太太去了一趟不知道什么的地方，神清氣爽的回了家坐鎮(zhèn)，在大小姐自己回南高麗參加三松的股東大會那幾天，自己也不至于手忙腳亂，當然，后院的常備保姆團隊，也是功不可沒?！?

裊裊涼風起，秋意開始滲進了燕園的墻縫。

辦公室里，彌漫著舊紙張和墨水的味道，間或夾雜著窗外飄來的清冷草木氣息。

李樂看著面前攤開的筆記本上，密密麻麻記錄著方才的討論要點，捏了捏有些腫脹的右手中指。

惠慶放下手中的鋼筆，身體微微后傾靠在椅背上，拿起桌角的紫砂茶杯，抿了一口，“博一，就是兩件事。課程，與文獻。課程是骨架，文獻是血肉，最終要支撐起你自己的研究大廈”

“你腦子里要琢磨一個更核心的問題，這四年，你的研究方向，不過，你知道研究領(lǐng)域和方向的區(qū)別么？”

李樂剛要開口，卻聽到惠慶繼續(xù)道，

“記住，研究領(lǐng)域，那是你未來學術(shù)生涯的主干，是一片廣袤的森林，而研究方向，是你選定深入探索的那一小片林地，它不能是整片森林，那樣你窮盡一生也走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