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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她在園區(qū)的一家娃島的電子廠打工?！?

“沒上學(xué)啊。”

“呵呵。沒呢?！币π〉α诵Γ肿兊煤每戳?，“你住哪兒？”

“蓮香，你呢?！?

“斜塘?！?

“那順路，一起打個車唄?！?

“我開車來的。”

“開車？喝酒能開車？”

“兩輪的，怎么不能，還查酒駕？”

“哦，我以為你開燒油的呢。”

“我哪有那錢啊?！?

“銷冠還能沒錢？吳經(jīng)理可是拿你當(dāng)榜樣激勵我們的?！?

“哈哈哈，他那張嘴，就喜歡拿我作伐?！?

“就說是不是吧?！?

“也就最近幾個月，以前也不行的，銷冠都是別人。誒，那你走吧，我騎車?！?

李樂抬手，看了看表，“別了啊，這都十點半了，你騎回去，一個女生，月黑風(fēng)高的?！?

“沒事兒，習(xí)慣了。再說，車子放這兒，我明天，不還得再跑一趟？”姚小蝶一指旁邊的一輛女式小車。

李樂瞅了眼，笑道，“這樣，反正順路，你要不嫌棄，我?guī)阕?？也安全點兒?！?

“能行？”姚小蝶看看李樂，又看看自己的小車。

“除非你車禁不住。”

“那，謝謝！”

“客氣撒么，自有徒兒效勞，來，鑰匙！”

一輛彎梁女士車，前頭一個一米九幾的大漢，曲著膝蓋，彎著腰，后面一個小巧玲瓏的女子，手抓著車座子，側(cè)坐著，就這么頗具喜感的沿著路往西。

“誒，李樂，你家燕京的啊？”好一會兒，姚小蝶才想起說什么。

“長安，燕京是后來。

“哦，那你咋來姑蘇了？”

“為了我的愛情啊?！崩顦沸Φ?。

“那你女朋友在哪工作？”

“園區(qū)，三松電子廠?！?

“那不錯啊，外企啊，干啥的？”

“小文員一個，整天就是開會開會?！?

“那多輕松，比我們這一站一天，還得應(yīng)付顧客，口干舌燥的強啊?！?

“也就那樣。沒你想得那么好?！鼻懊媸莻€小崗，李樂用力一蹬，小車反倒速度快了。

“姚師父，你家哪兒的??？”

“瓷都，下面的一個小地方，樂平?！?

“也是大學(xué)畢業(yè)過來的？”

“嗯?！?

“哪個學(xué)校？”

“金陵財經(jīng)?！?

“那你干這個？”李樂嚷嚷。

“怎么，財經(jīng)畢業(yè)的，就不能干銷售啊？你不也來了？”

“我那是雜牌兒。你這，那不是，可惜了？”

“有啥？能掙錢不就行了。我那些同學(xué)，現(xiàn)在還沒我掙得多呢?！?

“只是起步，之后，可就......”

“先掙錢還賬，哪還想那么多。”

“還賬？”

姚小蝶語氣平靜，“昂，上大學(xué)時候，我爸生病，家里連地都賣了，還借了賬，可人沒治回來?！?

“不好意思?！崩顦汾s緊回道。

“嗨，這有啥，到年底，就能還完錢了，該高興不是？”

“那你妹打工也是，輟學(xué)？”

“哈哈哈啊，你以為看報紙故事呢，我妹從小就學(xué)習(xí)不好，沒那個腦子，怎么學(xué)都不行，中考總分740，她才考了140。這哪是讀書的料啊，去年我就把她從家里帶過來的?！?

“你倒是看的開，不硬學(xué)?！?

“不是誰都適合上學(xué)這條路的。先打個工，以后，等我攢夠錢了，送她學(xué)門技術(shù)，什么西點烘焙啊，咖啡師，化妝師啊，pS，繪圖cAd什么的，反正能自食其力就行。再不然，給開個小店，東方不亮西方亮，她做生意還是有點小天賦的?！?

“攤上你這么個好姐姐，也是福氣。”

“我不管她，誰管啊?！币π〉麌@口氣，“吃不了學(xué)習(xí)的苦，那就吃生活的苦?！?

上坡，下坡，過了橋，李樂載著姚小蝶，又到了平路。

“誒，你知道原來的銷冠是誰么？”姚小蝶忽然說道。

“誰？吳經(jīng)理？”

“他千年老二?！?

“那老大是誰？”

“岳靚啊?！?

“她不是總經(jīng)理么？”

“誰也不一開始就是總經(jīng)理的啊？”

“這么說，這里還有故事？”

“這事兒.....”姚小蝶話到嘴邊，又打了個轉(zhuǎn)兒，咽了回去。

“呵呵。算了，我不問，背后說人，不好的?！?

“也，也沒啥，你要是再待幾天，也能知道?！?

“公司都知道？”

“算是吧。我前年來時候，就鬧的沸沸揚揚的?！?

“和吳經(jīng)理？”

“他哪有那膽兒，他媳婦兒可是公司有名的夜叉，呵呵?！?

“也在公司？”

“嗯，另外一家店，庫管?！?

“那就是和.....”

姚小蝶輕聲道，“岳靚是老人，從老板98年，剛開始做汽車代理銷售的時候就來了。一直干銷售，哦，還有吳經(jīng)理?！?

“后來開了銷售展廳，還不叫4S店，岳靚是銷售經(jīng)理，吳經(jīng)理是主管，我剛來，干銷售顧問?！?

“原本之前一直也沒啥，岳姐有老公，還是個國企的小領(lǐng)導(dǎo)，后來聽說兩人離了，大伙還挺可惜?？傻日箯d改建成4S店那段時間，就有人看見岳姐和文老板一起去滬海，去紅空，去燕京?！?

“文老板的老婆就來公司鬧了幾回，可，過去之后，也沒了動靜?！?

“再之后，就成總經(jīng)理了？”李樂大概能想出來什么局。

“嗯，聽他們說，是文老板給了老婆一大筆錢，又給送澳洲去了?！?

“呵呵，倒是好手段啊?！?

姚小蝶搖搖頭，“誰知道呢？不過，自打岳靚成了老總，好像，大家對她的態(tài)度都變了，有點，看不起?！?

李樂這才想起于嘉航和吳愛軍的那兩聲“嘿”來。

再想想晚上酒桌上，二級市場那段對話，李樂估摸著，這岳靚，應(yīng)該是快被底下人給架起來了。

“誒，是這兒吧。”

李樂一指一家小超市。

“啊對，就是后面那個樓。”

樓下單元門口，姚小蝶蹦下來，李樂一叉腿停住，鎖好車。

“要不，你騎走吧。這不好打車?！币π〉f道。

“不用，走兩步就到了。你趕緊上去吧。”

“能行？”

“我一個大男人，怕啥？”李樂把車鑰匙遞過去。

“哦，好，謝謝你了?！?

“你是師父不是？”

“呵呵，哪有?！?

等到看到四樓的一間屋子里亮了燈 聽到開門關(guān)門聲，李樂這才轉(zhuǎn)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