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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二位是來參觀還是？”門衛(wèi)上來問道。

“找人?！?

“找人？”

“王士鄉(xiāng)老爺子今天不來了么？人在哪兒？”

“您是？”

“我是他孫子，袁奶奶讓我來接他回去?！?

“哦，您等一下?！遍T衛(wèi)跑去門房聯(lián)系人。

李樂就拉著李富貞，兩人圍著大門口看了看。

“這個門比景福宮還大。是古跡嗎？”

“再過個一百年，興許算。”

“這里面都是古代家具？王爺爺家里那種？”

“不知道，我反正沒見過，倒是老爺子家里那批沒捐出去之前的，見了不少。再想見，就得去滬海了?！?

想起老爺子前兩年住的那個破院子，再瞧瞧大門里，高聳和城門樓子一樣的建筑，李樂搖搖頭。

“二位，老先生和老板在后面的鑒寶室，我?guī)銈內(nèi)?。?

聯(lián)系完的門衛(wèi)跑過來，領(lǐng)著兩人進了大門。

外面的建筑，按照李樂這點兒眼力，都瞧出來幾處臆造的地方，不過，誰讓人家有錢，蓋得大而廣，不懂的說不出，懂的犯不著。

走進展廳，一股子檀木的香氣襲來，四下一瞧，可謂富麗堂皇。

這說的富麗堂皇倒不是指裝修，而是這里面的展品。

紫檀木的微縮四合院，金漆金座的仿制龍椅，紫檀木雕千秋亭、角樓，乾隆《斗鹿賦》十扇屏，鑲嵌螺鈿千字文書柜，還有各種官帽椅，交椅，架子床，有新有舊，但無一不透著一個“豪”字。

李樂有心領(lǐng)著大小姐轉(zhuǎn)了一圈，門衛(wèi)倒也不催促，能開著黑牌A8來的，甭管是不是來找人的，都不是常人。

門衛(wèi)聽不懂英文，但是看著李樂也不瞧簡介牌，對著這些家具、工藝品指指點點，張嘴就來，只覺得這人是個懂行的。

“這是鳳戲牡丹，這是百鳥朝鳳，都是架子床，也叫拔步千工床，麟州老家的老宅里也有，不過沒這么用料考究，雕工也沒那么繁瑣?！?

“這是黃花梨木的羅鍋棖圓腿長條桌，看見沒，這里還有鬼臉紋。”

“那個是紫檀頂豎柜，雕刻的是四季如意寶瓶，底紋是回字紋，應(yīng)該是個老物件。”

“樂，那是什么？也是架子床么？”大小姐指指一處被圈起來，掛著繡著彩鳳的紅色帳子的架子床。

李樂瞧了眼，笑道，“這一圈兒，就是傳統(tǒng)的婚房，也叫‘喜房’，紫檀月洞門架子床，兩側(cè)是花架、頂豎柜、落地?zé)?、梳妝臺，不過這個梳妝臺沒有老家的好，老家那個是鑲螺鈿的?！?

“那，咱們以后，也用這種？”

“也行。不過，得回麟州老家辦才行?！?

“那就回麟州。”

兩人轉(zhuǎn)了一圈，跟著門衛(wèi)到了后院的一間小廳的門口，就聽到里面有幾人的說笑聲。

推門進去，就瞧見一對兒扇面南官帽椅旁邊圍了一圈，正中的王士鄉(xiāng)正被一個光頭攙著，看到李樂和李富貞進來，老頭一喜，招手。

“老爺子?！?

“王爺爺。”大小姐自然是躬身行禮，姿勢端正。

“姑娘，你來了？”老頭換了口京味兒的英語，讓一旁的人一愣，再打量進來的這倆，一個男生女相，高大雋秀，一個女生男相，端莊貴氣，倒是匹配。

“這是李樂，家里晚輩，這是他女朋友，富貞，南高麗來的?！崩项^給旁人介紹道，又沖李樂一指旁邊的光頭佛像的男人，笑道，“這位，你肯定認(rèn)識。”

“呵呵，肯定的，一到暑假就和大圣一起出來么，法師好。”李樂雙手合掌，大小姐依舊躬身。

“兩位，貧僧有禮了?！蹦俏灰惨粯?，雙手合掌，回了一禮。

“這位是富華女士，人家是兩口子。”老爺子又道。

“您好！”李樂笑了笑，看向這位富態(tài)的女人。

倒是李富貞，聽到這倆是夫妻，一愣，瞬間又明白過來。

“噫？小朋友，你這手腕上的，可有些說道？”

“啊，這個啊，大喇嘛身邊的一位仁波切送我的?！崩顦坊氐馈?

“佛緣深厚啊?！迸烁袊@道，眼里透著羨慕。又在心里琢磨著李樂的身份，只不過越想越迷糊，燕京城里，沒聽說哪位有這種機緣。不過王老爺子沒細說，等下回。

“行了，有人來接我，就不勞煩你們了?！?

“我們送您到門口，您慢著點兒。”那位伸手要扶，老頭一擺手，“有這大拐棍就行了?！?

“我來吧?！崩顦窌?，一步上前。

出門，上車，上了長街。

老頭摸了摸座椅，“你小子是不是沾了人家姑娘的光？”

“嗨，有條件不用么？不過，他們的車不更好？”

“怎么？聽著，你這是話里有話？”

“哪能呢？就是，她這地方，呵呵?！?

“行了，知道你的意思，人么，難得糊涂，再說，我這么一個行將入土的老頭子，也就剩點肚子里的雜貨，幫著鑒定鑒定東西，既無錢財往來，也無交易買賣。頂多是個名頭拿去用?！?

“名頭才值錢啊?！崩顦坊亓司?。

“那是別人，我，無所謂，只要能對物件好，用就用了。經(jīng)我手，入大家眼，都盯著呢，就不會不明不白的。”

“嘿，您老倒是想得開?！?

“想不開早就駕鶴西游了?！?

“西游啊?！崩顦粪止局?，又說道，“老爺子，我弄了個院子，帶您去瞧瞧去？”

“能養(yǎng)鴿子么？”

“能啊?！?

“走，前頭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