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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面上的生意，自然三教九流什么關系都有。

帽子叔叔來了之后，兩輛昌河把人拉走，亨瑞哥又和一個帶隊的，交代了好幾句，這才讓店里的一個伙計跟著一起去錄口供。

三里屯這種地方的片警，見多了這種場面，倒也習以為常，尤其見了竇大仙兒之后，很客氣，給了個普桑的“雅座”。

人走了，也沒熱鬧可看，圍觀人群散的散，該進去的進去，又是一番歌舞升平。

一群人敘舊加閑聊，李樂跟著灌了一肚子水，也聽了些不好說出去的故事。

加上舞臺上那個不知道名字的樂隊，哼哼唧唧，綿軟無力的歌聲，坐著坐著，頭一點一點的，要打起瞌睡。

“你去開車?！睂幮放牧伺囊呀?jīng)要神游十二樓五城白玉京的李樂。

“啊，結束了？”

“你先去，門口等等?！?

“哦，是，司機小李，隨時為您服務。”

“邊去！”

伸了伸腰，往外走，店里已經(jīng)沒了剛才遍地零碎的場面，反倒開始人滿為患，杯盞叮當。

吹牛逼的，拼酒的，撩妹的，舞著一大疊鈔票，讓臺上樂隊來首“村里有個姑娘叫小芳”的，一派紙醉金迷。

街上也已經(jīng)到了人少車多的時候，趴活的出租在各家酒吧門口排起長龍。

時不時有跌跌撞撞的人拉開車門，一頭鉆進去之后，揚長而去。

溜達著往北，一個城市的背面，也在絢爛的燈光下逐漸顯現(xiàn)。

不到100米，李樂被攔了不下十次。

“到我們酒吧玩？五十位佳麗隨便選?！闭^馬路到，一名藏在暗處的中年男子湊了過來，“包房費100塊錢，喝酒唱歌，到包房里隨便你怎么玩?！?

見李樂有些驚疑，男子靠得更近，“去看看吧，素質(zhì)挺好的，年輕，漂亮?！?

李樂沒理會，擺脫。

沒走幾步，又一個小伙，“大哥，去我那玩會？前面不遠，紅燈的那個就是，都可以帶走?！?

再往前，“去酒吧喝酒吧？絕對漂亮，包你滿意?！币幻姘心陭D女迎面而來，“南方、北方，國外的都有......100元小費，沒有最低消費?！?

繞開，又一個穿的清涼，一股濃烈劣質(zhì)香水直沖腦門兒，“帥哥，多走一家，多一個選擇嘛。新裝修，消費八折，100塊錢通宵。這里都是靜吧，哪有什么好玩的?！?

被攔了幾次，李樂明白了這些人的套路，佳麗任選，百元消費，通宵營業(yè)，為所欲為。

就那么掃了一圈，來來往往拉客的男人、女人隱匿在陰影里，不下幾十人。

更有直接的，一人拉客，隊伍躲在附近巷子里，小店旁，聽到招呼便現(xiàn)身。

一旦有車輛?？吭诼愤呎惺?，便會有人上前交談，之后便是一個電話，招來幾人上車就走。

善于總結歸納的李樂，在經(jīng)過、看到這番景象之后，得出一個中心思想，這地方，特么的吃棗藥丸。

物欲橫流時代，這里就是加速滋生頹廢和虛妄的溫床、

豬圈里無處閑雅，磚頭下不宜吃茶。

有人懷念的將逝去，而有人懷念的已經(jīng)到來。

開車，等人。

姜小軍他們在曾敏和寧小樂的威脅下，從要以身試法，變成了乖乖打車。

“再見！”“走了??！”“敏姐，記者明天來看片！”

揮手告別，寧小樂和曾敏上了車。

“兒子，開路以馬斯?！睂幮氛f道。

“您這去哪？老院子還是新房子?！?

老院子就是寧小樂家的老院子，新房子就是兩口子在燕京的家。

人家家里可是富了五代那種，祖爺爺一輩子也就干了三件事，撰寫討逆檄文，滿大街罵清廷，罵袁大頭，買了現(xiàn)在后海那一片論頃算的貝勒府、王府，辦了個學校，叫輔仁大學。

家里出過烈士，學者，藝術家，工人，科學家，前清、民國、建國后，都有過部級高官。

是真正住過“府”這種規(guī)制房子的，笑稱自家老爺子“遺老”，自己“遺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