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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姐，喝什么果汁，喝酒，就喝酒?！苯≤娨獢r，被曾敏一個笑容給止住。

“留兩瓶，一人兩瓶，還行？”

“行，今天目標(biāo)，都能站著回家。”

服務(wù)員忙活完，王平拿起剩下的啤酒和曾敏碰了一個，“敏姐，那個樣片，牛逼啊?！?

“黑白布景，血紅底色，版畫質(zhì)感，當(dāng)初請您來給當(dāng)美術(shù)指導(dǎo)，請對了?！?

一旁顧長未點點頭，“嗯，黑暗與明亮之間徘徊、人性與蒙昧之中游走，最后將世界變成血紅一片，變得觸目驚心，這樣的極端視覺變化，震撼人心?！?

“喲，吹得這么肉麻？”寧小樂聽到，哈哈著。

“聽他們瞎說，還是小姜的本意，我頂多是給敲敲邊鼓，縫縫補補。事情還是他們劇組美術(shù)師和攝像燈光的功勞。”曾敏抿了口果汁，“哎，老顧，當(dāng)初在西影廠實習(xí)的時候，咱們一起弄得那個片子叫什么來著？”

“愛情?！?

“對，就這個，這都多少年了？十五？”

“十六，那時候我剛到廠里，小助理一個。當(dāng)時，你來廠里幫忙，額一看，額滴神啊，哪來滴女子，和仙女一樣。后來看你抱著娃來，哎呀，那個心情啊~~~~~”

“別說你了，你問問壯壯他們幾個，在廠里，誰見了誰不惋惜?！苯≤姕愡^來，手一指李樂，“就這小子，跟著敏姐，就是個擋箭牌?！?

李樂嘴一撇，“姜叔，可別亂說啊，我爸過幾天就來燕京了，到時候他一惱火，抓你們?nèi)??！?

“嘁，當(dāng)時就不怕他，現(xiàn)在，哎？你爸來燕京？啥意思？”

寧小樂笑著一搭曾敏的肩膀，“你們敏姐，正式不干老師了，他家老李也調(diào)進京了，以后，就在燕京過活了?！?

“喲，那好，那好，以后燕京城里的長安人又多了一個。”姜小軍咧著嘴樂道。

“你算哪門子長安人?！鳖欓L未呲嘍一句。

“怎么不算？當(dāng)年還不是吳導(dǎo)收留我，最起碼都是西影人出身?！?

一句長安人，讓李樂想起地處西北的城市里出來的文化圈，從音樂到電影，到作家，學(xué)者，已經(jīng)成了一個特殊的符號。

眾人又鬧騰，從拍桌子砸板凳的叫罵到歡聲笑語，似乎只是一瞬間的轉(zhuǎn)換。

“小子，去，要幾個果盤?！?

姜小軍指使李樂。

“哦?！?

對這個黑心工頭，李樂也沒辦法，一桌瞧過來，就自己一個年輕勞力。

起身，去了趟吧臺，反正不用給工頭省錢，點了個最大的，外加一罐宅男快樂水，滋溜著往回走。

一轉(zhuǎn)眼的功夫，那桌卡座邊上，又聚了一堆人。

剛才看到的“才女”那一幫，正在挨個給姜小軍他們敬酒。

社會生態(tài)使然，還沒功成名就的新人，見到這些“老江湖”，“腕兒”一樣的人物，總得低一個姿態(tài)，不求以后的機會，總得混個臉熟。

李樂也沒進去，就在一旁看著，看著這些普通人眼里高高在上的明星們，最開始的迎合，奉承、討好甚至是諂媚，還挺有意思。

瞧著一撥人敷衍的藝術(shù)，一撥人藝術(shù)的恭維，假模假式弄得像是多年好友再次相見，李樂覺得，這黑工頭也不是個軸人，怎么有時候就那么頭鐵呢？

這邊正琢磨著，門口卻已經(jīng)亂哄哄一團，發(fā)出了更大的動靜，幾聲“Sb”“艸Nm”，響徹了整個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