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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放軍來了?。　?

。。。。。。

一船，兩船，三船。

老人，女人，孩子。

背著，抬著，扛著，抱著。

跳進齊腰，沒胸，甚至是過頂?shù)姆e水，李樂和劉東風(fēng)一群人，用盡能想到的所有辦法，進到每戶民宅，把被困的人推上皮艇，沖鋒舟。

位置不夠，劃不動，就跳下水，拽著，扶著皮艇，深一下，淺一下的前行。

遇到行動不便的，用擔(dān)架舉過頭頂，踩穩(wěn)了一點點朝著小船上運。

穿鞋礙事，干脆扔掉打赤腳，上了船，才發(fā)現(xiàn)，腳底板，小腿上，一道道深淺不一的劃痕，滲著血，肩頭，后背，臂膀，青一塊紫一塊。

互相瞅見，“疼不，還行？”

“不疼，小事兒?！?

“走，下一家?！?

饒是李樂存了小心，肩頭也被院墻上插著的防盜玻璃戳了一下，抿著嘴，把一個老婆婆抱上船，手一摸，通紅一片。

“掛彩了？”劉東風(fēng)湊過來，從皮劃艇上的小箱子里找出創(chuàng)可貼，“pia”的一下，給扒上。

“先忍忍，回頭再抹藥。”

“你還不如不拍這下，比扎得還疼。這算二次傷害！”李樂齜牙咧嘴。

一船人瞧見，都在笑。

“sorry啊，下回注意！”

皮劃艇回到接收點，由當(dāng)?shù)氐母刹拷邮?，把拉回來的人安排到一旁?

李樂拿著一瓶水，遞給一個抱著孩子的大嫂。

“呀，謝謝。毛伢子，謝謝解放軍叔叔！”

大嫂攥起估計只有一兩歲的娃娃的一雙手，做起拜拜的動作。

“呵呵，我不是解放軍?！崩顦沸Φ?。

“哈，都一樣哈，我們眼里都一樣。”

“哎，大姐，問一下，咱們這片兒離那個‘輝煌’旅社遠不遠？”

“‘輝煌’？不遠啊，就在南邊一點兒，有三個連起來長廊的那個就是?！?

“里面還有人？”

“這個就不知道了。不過那房子結(jié)實，又高，只要上了房頂就沒事。”大嫂瞧了眼李樂，“小弟，你問這做么？”

“哦，有人讓我問的?！崩顦菲鹕?，“大嫂，回頭你跟著街道的干部走就成?！?

“哎，好！”

李樂走到劉東風(fēng)身邊，“劉哥，還有船進去？”

“啊，有，小黃他們?nèi)フ夷莻€在雜貨鋪房頂上的老頭去了，應(yīng)該馬上來?！?

“嗯?！?

“咋？還想進去？算了，歇著吧，本來就不是你的活，可以了?！?

“別，來都來了，跟著你們干完。”

劉東風(fēng)盯著一身濕漉漉，臉上，額頭上沾滿泥點，胳膊上一道道鼓起的血道，劃痕，眼神依舊清亮的李樂，“準(zhǔn)了！”

二十分鐘后，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沖鋒舟只能借著天邊的一點亮光和手電的亮度，朝街道前行。

終于在一個原本應(yīng)該是小巷的深處，看到泡在水里的“輝煌”旅社。

“喂，里面有人么？”

高聲呼喊之后，旅社樓頂一間石棉瓦搭建的小房子里，有人露出頭，“在呢，在呢，五個人，五個人！”

船開過去，李樂邁開大步，跳了上去。

“你們可來了，可來了！”

“謝謝，謝謝！”

“趕緊上船?！崩顦芬荒_勾著沖鋒舟，一腳踩著女兒墻，把人拽上船，直到最后一個。

“麻煩你們了。”那人低著頭，拎著一個布包。

“是夠麻煩的?！崩顦返吐曊f道。

“呃，樂，樂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