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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給家里，是怎么說的？”

直到看見城墻，陸桐問了句直擊靈魂的話。

車廂內(nèi)原本歡樂的氣氛為之一凝。

“我中午給曾敏打了電話，說單位有事，我這工作，都知道的，啊，是吧?！?

“我說去渭陽出差，有米能給我作證?！?

“廠里今天一早發(fā)貨，我得盯著?！?

“我昨晚上就住單位了，要寫實驗報告?！?

幾人對了一下口供，都覺得無懈可擊，沒什么漏洞，異口同聲，“完美！”

“那今天釣的魚咋辦？幾十斤呢?！?

“分了，拿回家唄?！?

“那不就露餡了？”

“也對，老陸，拿你廠子里去唄。”

“不好，人多嘴雜。”

李晉喬想了想，提議道，“要不，咱們給賣了吧?！?

“啥意思？”

“菜場門口，怎么都能賣出去，還能換盒煙錢?！?

“走著！”

南門菜市場門口的路牙石上，四個人或站或蹲，身前擺著兩個水桶，里面是鮮活撲騰的大大小小，各種款式的魚。

一群人圍著問東問西。

也沒秤，看上哪條，拎出來手一掂，報個價錢，差不多就拿走。

“你們這魚真是釣的野魚，不是養(yǎng)殖的？”

田爸提溜出一條鯉魚，“哪能呢，你看，這魚的顏色，養(yǎng)殖的哪有這么黃，還有這個頭，大大小小的，養(yǎng)殖的都一邊大，放心吧，不行給你把魚嘴掰開，看是不是釣的。”

“嗯，看著還行，那條，就那條翹嘴?！?

“伙計，這個黑魚怎么賣？”

“哪條？”陸桐指著兩個桶。

“這條，大的?！?

“你給五塊錢，拿走。”

“市場這么大的才三塊多，你這貴了?！?

“兄弟，那能一樣？這是野釣來的，看看這條，嘴上還掛著魚鉤呢，你這樣，黑魚你拿走，再給你拿條混子，一共算你七塊，咋樣？”

四人分工配合，田爸和陸桐負(fù)責(zé)吆喝討價還價，馬鳴負(fù)責(zé)撈魚，李晉喬負(fù)責(zé)維持秩序。

生意不錯，連賣帶送，兩桶里的魚見了底，

馬鳴低頭瞅瞅，“不留了，咱們帶回家？”

李晉喬揮手道，“留啥？毀尸滅跡懂不？一點(diǎn)兒和魚沾邊的都不能帶回家?！?

“老陸，賣了多少錢了？”

陸桐攥著一沓零票晃了晃，“七十六塊五?！?

“差不多，一人兩盒煙，嘿?！?

正說著回頭買什么煙，就聽到有人嚷嚷，“你們誰，誰讓你們在這兒賣魚的？”

幾個戴著紅袖箍的人，擠了進(jìn)來。

四人一看，這是菜市場管事兒的來了。

陸桐舉手，“釣魚，今天釣的有點(diǎn)多，就到這菜場門口處理處理。”

紅袖箍里，頭發(fā)遮了半邊臉的瘦子嚷道，“有你們這么處理的？”

田爸一看就明白，從兜里掏出煙，捏出幾根，分別給遞上。

“哥幾個，不好意思，我們就是求個方便，要管理費(fèi)是吧，多少錢，我們給，不讓你們難做?！?

紅袖箍里，中間看著像領(lǐng)頭的那個胖子，一手推開田爸地上來的煙，“管理費(fèi)是菜場商戶交的，你們這是占道違規(guī)經(jīng)營，該交的是罰款?！?

“罰款？”李晉喬一聽，湊了過來，瞅了眼胖子，“罰多少？有依據(jù)沒？”

“要什么依據(jù)？二百塊錢，趕緊交。”胖子指著地上的水桶，扭頭對身旁的人說道，“桶給他們收走?！?

“二百？你們也真敢要?！标懲┌咽掷锏拟n票往兜里一塞，“這里面，一個月租金也要不了這數(shù)?！?

胖子一抬頭，“呵呵，你還提醒我了，對，罰款二百，租金一百，交錢趕緊走人?！?

紅袖箍里，有人要去收水桶，被馬鳴伸手?jǐn)r著。

“別動，你們只能管菜場，這里不是菜場的地方，你們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