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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圈操場下來，對李樂來說，只是熱身，而張昭和王伍，茍延殘喘。

互相攙扶著坐在小樹林邊上，看著李樂一陣拉伸之后，開始空擊練習(xí)，兩人嘴里不時的“哦呦喂”，“嚯，嚯”，“呵”，當(dāng)起了捧場。

沒了人輔助，沒有器械，李樂只能按著丁亮說的，自己玩。

“空擊練習(xí)，可以讓你找到最適合自己的技術(shù)動作，而不是限定在格式化的動作和連擊里。”

“在眼前模擬出對手的影像和動作......出拳的間隙進行格擋，雙臂，肩膀，腿部，有守有攻，不斷調(diào)整和變換方向?！?

“注重節(jié)奏變化，快慢結(jié)合，呼吸配合......每一下發(fā)力要做足，不能松軟.......幾趟下來，你會覺得比有人陪練更累，主要是腦子?！?

李樂練了不到一會兒，身上已經(jīng)見了汗。

兩個捧場的，雖然看不出什么門道，但也覺得和以往看到的那些白鶴亮翅野馬分鬃，或者顛來顛去的打沙袋不一樣，有種特別的節(jié)奏和韻味，也更帶勁。

“道友，教我?！?

回去路上，兩人一左一右，扒著李樂胳膊，眼神期盼。

“先把身體素質(zhì)提提，你倆這走路都沒根，來不了的?！崩顦房粗鴤z骨頭精，笑道。

“計將安出？”

“跑步，先試著四圈操場能跑下來，再說。”

“嘶~~~~道友，你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何必如此歹毒。”

“也可以不學(xué)，像那倆一樣，一夢黃粱，夢里啥都有。”

。。。。。。

上午一場大會，上面的人操著濃重的滬普，講歷史，講五四，講傳承，也講了現(xiàn)實以及期盼。

前面大半段官方，后面小半段屬于“老不死的燕大”氣質(zhì)，帶著點感傷的失落，李樂不知道這位遇到了什么，但是臺底下聽著的可以說是人類精華的那批人，且都是感性敏銳的文科生，一時間讓人思緒連篇。

“若干年后，無論你在哪里，燕大會永遠在你心中，也許有關(guān)痛苦，也許無關(guān)喜悅，因為，這里就是你們流動的圣節(jié)。”

其他人有些迷惑，但能看透未來二十年迷霧的李樂，深刻體會到了話語里的矛盾和無所適從，轉(zhuǎn)折的那種陣痛，沉重地落在了思想極速成長和社會深刻變革同處一個時期的一批人身上。

而之前的那些人，如同先秦時期，參與了歷史的進程，但時代匆匆前行的腳步，以及科技影響下的環(huán)境變換，在瞬息變化之間將他們被扔到了時代的邊緣，似乎心有不甘，但又無可奈何。

“江山代有才人出！望各位不負燕大之名！”

掌聲后，眾人散去，回教室開小會。

一個專業(yè)，四十人，女生二十五。放眼望去，普通二字足以概括。

男生們，也和張昭、王伍一樣，時代特色的長發(fā)，瘦削，似乎所謂書生，就該如此。

倒是一頭短發(fā)，身高體壯，精氣神十足的李樂，引來許多女生頻頻偷瞄。

班主任沒來，來的是一個研三的學(xué)長，兼職輔導(dǎo)員，只說自己姓楊。

開會就一個主題，班主任不一定有時間，他也不一定有時間，在這里學(xué)習(xí)，全靠自覺。

上課聽不懂就去查資料，翻書，總能找到想要的。

沒有爽文里那些嘩眾取寵裝逼的自我介紹，選個班干部，像是懸疑諜戰(zhàn)片一樣的橋段。

課上多了，自然該熟悉的就會熟悉，四年之后，沒說過兩句話的同班同學(xué)也不是沒有。

什么班長團委，愛當(dāng)?shù)幕仡^自己去辦公室登個記，幾個人勻一勻，商量好，自己調(diào)劑。

說了幾個注意事項，去哪買書，選課上課的規(guī)矩，學(xué)分的構(gòu)成，掛科了咋辦。提醒英語分級考試的時間，楊師兄卷起資料，準備走人。

不過，剛出教室，又退了回來，“下午有勞動，可以算學(xué)分?！?

“干什么？”前排有個姑娘舉手。

“打掃衛(wèi)生，操場拔草。”

“??？”透過窗戶，眾人看到操場那半人多高的野草，微風(fēng)下，搖曳生姿。

楊師兄走人，有幾個估計是有志于“仕途”的，猶豫一下，邁步跟上。

李樂無意于此，抄了課表，拎包下樓去買書。

一陣忙碌，抱著一大摞書本，回了寢室。

梁燦湊在張昭身邊，翻著張昭的書，一陣感嘆。

“瞧瞧，《中國新文學(xué)史稿》，《文字學(xué)概要》，《音韻學(xué)》，哎呀呀，還有《漢語方言概要》，多好，多好。”

“至于么？”

“為何不至于。”

“你們都是什么課？”張昭起身，也翻起梁燦的課本。

從一摞書里，撿出《伯羅奔尼撒戰(zhàn)爭史》，《哲學(xué)導(dǎo)論（上）》，《西方哲學(xué)原著選讀》，張昭道，“乖乖隆滴隆，這么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