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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裝了個小窗機(jī)，要不然 ，這一層層的浮灰，開起吊扇來，得一屋子煙塵滾滾。

干個活，又臟又熱。

許是樓里安靜慣了，突然的響動，引得周圍的鄰居出門查看。

“瞧瞧，瞧瞧，這不是老曾么？怎么，是高原的黃土不埋人還是西北沒有你的青山了，終于想起回來了？”

一個瘦瘦的老頭，背著手在門口，沖曾昭儀嚷嚷。

“我好歹還能爬山下坎，你離了輪椅還能走幾步？”

“嘿，你就犟吧，自己多大了，心里沒點(diǎn)數(shù)?！?

老頭瞧見李樂，“這是小敏的兒子？”

曾昭儀“嗯”了一聲，對李樂說道，“這是哲學(xué)院的秦燾秦教授?！?

“秦爺爺好?！?

“哎，好，好?！鼻貭c沖李樂揮揮手，“老曾，聽見沒，秦爺爺，這不就是和親爺爺一個意思?！?

“回頭來家吃西瓜，一早剛買的，又大又圓，便宜你了。”

說完，秦燾一扭頭，走了。

沒一會兒，又陸陸續(xù)續(xù)來了幾個老頭老太。

不過都和秦燾一樣，站在門口打個招呼，說上兩句。

直到一個女人出現(xiàn)。

“呀，曾老師，我還想著您今天會不會回來呢。

女人穿著一件紅色長裙,緊束著腰帶，長發(fā)盤起，腳步輕盈，走進(jìn)時，像一朵紅云從天邊飄來。

優(yōu)雅的舉止，豐韻的儀態(tài)，在舉手投足間流瀉無遺。

白到發(fā)冷的皮膚更襯起紅裙熱烈。

雙眉修長，眼光細(xì)膩如和田玉。

四十還是五十？李樂第一次對猜測一個女人的年紀(jì)犯了難。

若認(rèn)小了，可女人的眼角、脖頸分明帶了歲月留下的滄桑溝壑。

若認(rèn)大了，女人這短短的一顰一笑，又帶了些年輕女子才能有的靈動松弛。

“嘿，小伙兒，你是曾老師什么人？挺帥??！”女人笑道。

“行了，別逗他?！痹褍x捏著抹布走過來，對李樂說道，“萬俟姍，所里的研究員?！?

李樂點(diǎn)點(diǎn)頭，說道，“莫姨，你好。”

女人聽到，微微仰頭，哈哈笑了起來，“錯了，錯了，姓萬俟，名姍?！?

“萬俟？”

萬俟珊走到李樂身邊餐桌旁，伸手出，在滿是灰塵的桌面上，寫下自己的名字。

李樂湊過去，這才明白，復(fù)姓萬俟。

“記住了么？”萬俟珊歪頭，笑道。

“嗯，記住了，和構(gòu)陷岳飛的萬俟卨一個姓氏?！?

“喲，知道的還不少。”

萬俟珊順勢湊李樂手里拿過抹布，開始擦桌子。

“行了，這里不用你，趕緊回去準(zhǔn)備資料，明天要用的?！?

曾昭儀見狀，皺著眉頭說了句。

“不耽誤，資料早就整理好了，小張正在弄幻燈片，用不到我，我?guī)湍堰@里收拾收拾?！?

“李樂是吧，去拿個盆接點(diǎn)水，擦東西哪有緊著一塊抹布不淘的？”

“哦?！?

“盆在衛(wèi)生間柜子第二層，紅色帶著熊貓盼盼的那個，別拿錯了。”

我滴媽耶，這特娘滴是啥情況？

李樂慢慢挪向衛(wèi)生間，眼神在自家姥爺和這個姍姨身上來回徘徊。

要不要給家里匯報？

我該怎么說？

愁似鰥魚知夜永,懶同蝴蝶為春忙？

哎呀，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