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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啥捏？”

“達，那個大鍋里是啥吃滴？從里面盛出來，還黑乎乎滴。”

李泉望了一眼，“甑鍋，賣滴甑糕，想吃？”

“能吃？”李春眨眨眼。

“走?！?

一輛推車，一口碩大的甑鍋，上面蓋著厚厚的棉被。

看到兩人過來，推車后的老頭，一邊慢悠悠的起身，一邊扯開嗓子吆喝“甑糕.......熱滴！”

“來一鏟？”

“咋賣？”

“小份三毛，大份五毛。”

“來個大份滴?！?

李春在一旁聽了，趕緊拉著李泉，“達，你吃不？”

“我以前吃過這個，你吃?！?

“那就來個小份滴?！崩畲簺_老頭說道。

老頭看向李泉。

“小份滴。”

“好?！?

掀開捂著的棉被一角，老頭右手操起鐵鏟，左手拿了幾頁蒸過曬干的蘆葦葉，在甑鍋里縱向鏟著甑糕，放在蘆葦葉上。

看似鏟子上下翻飛，讓人眼花繚亂，不過鏟到蘆葦葉上，卻是江米密棗搭配均勻，沒有哪個多哪個少。

隨著軟糯的甑糕攤在蘆葦葉上，空氣中有了淡淡的甜香。

李春咽了咽口水，伸手要拿，被老頭一句“等一哈”攔住，只見從最上面的棗泥豆沙中多鏟了一道，這才遞到手里。

“用這個吃，方便。”老頭給了叉子。

“謝謝爺爺?！?

“噫，乖娃娃?！睒泛呛墙舆^李泉給的錢，老頭指著一旁的幾把小凳子，“坐那吃哈?！?

爺倆挨著路邊花壇坐下。

李春捏著叉子，在甑糕上叉了一大塊，擎著胳膊，顫巍巍送到李泉面前。

“達，吃?！?

“喲，多了多了?！崩钊碜又蓖笱?。

“吃嘛。”小姑娘堅持。

“好，啊嗚。”嘴張得倒是挺大。

“這么少？”

“太甜，吃不慣捏。”

說著，李泉拉著凳子朝風口挪了挪，背過身，從兜里掏出皺巴巴的煙盒，掐出一根仔細捋直了塞進嘴里，手一遮，點上火。

瞧了眼父親的后背，李春捧起甑糕，一點點小口吃著，綿、軟、黏、甜，用現(xiàn)在能想到的字，形容著嘴里的味道。

低下頭，用叉子在剩下的甑糕中間劃了一道，想了想，又重新來過，一邊大一邊小。

一根煙剛抽完，李春聽到喚自己。

“達?！?

“咋？”

“吃不下了，太甜。”

“哎呀，不是浪費么。”

“你吃完，就不浪費咧?！?

捧著葦葉，蹲在李泉膝前，瞧著甑糕被三兩口吃掉，李春嘴角翹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