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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玉道:“陳都司待我如弟,我自然視其為兄,豈能或忘?前些時日忙于戰(zhàn)事,哪有閑暇他顧,如今大局初定,卻不免念及陳都司了?!?
徐恒道:“哦?璧城以為大局初定?”
秦玉尋了一塊稍平整的巖石,坐了下去,又指著身旁一塊巖石,請徐恒也坐??谥械溃骸昂蠂畡菀殉?,我等的謀劃已見成效,何璠兵馬雖多,卻已是籠中之獸,豈不是大局初定?”
徐恒坐到巖石上,整整袍裾,道:“合圍之勢雖成,大戰(zhàn)卻還未開始。何璠虎踞淮安十年,豈肯旦夕坐以待斃。璧城,我軍雖占上風(fēng),卻還未得勝勢,萬萬不可掉以輕心。何璠四萬大軍被圍,合力突圍之勢不可小覷。這才是此戰(zhàn)要緊之處。璧城若有輕慢之心,此戰(zhàn)休矣?!?
秦玉坐直身子,恭肅道:“謝永業(yè)兄教我,是秦玉失言了。有永業(yè)兄助我,實是秦玉之幸。永業(yè)兄以為,何璠當(dāng)如何應(yīng)對被圍之勢?”
徐恒道:“此刻何璠必是已知曉陷入我包圍之中了。他今日還未攻虹泗,便是在籌劃如何應(yīng)對了。我等占據(jù)了通海,楚軍糧道已斷,且楚軍精銳盡出,后方兵馬必不敢攻我通海打通糧道,那便只能靠何璠自己了?!?
秦玉道:“陸上他后方不能通過通海,水路也都有我兵馬把守,楚軍的糧道確是已被我截斷了。”
徐恒道:“糧道既斷,何璠只有兩條路可走。其一是撤軍,回身再攻我通海,若能再攻下通海,便能打通糧道,何璠仍舊進(jìn)可攻,退可守?!?
秦玉道:“何璠只怕還沒有這份膽量?!?
徐恒道:“璧城說的極是,何璠必不敢回身再攻通海。他前番攻通海六日不曾攻下,直到我軍撤去他才能占了通海,何況此番被圍之下,他如何敢再全力攻打通海?若是我軍趁他攻通海之際,左右兩翼與后方兵馬一同出兵,他四面受敵,便有全軍覆沒之險?!?
秦玉道:“何璠雖有些自大,卻也不致如此顢頇。”
徐恒道:“那他便只能繼續(xù)進(jìn)軍,攻我虹泗。何璠隨軍糧草該有半月之?dāng)?shù),得知被圍后,節(jié)省些用度,再輔以野菜野果,大約能支撐一月有余。他只要能在一月之內(nèi)攻下虹泗,糧草之困自解。是以何璠必然繼續(xù)攻打虹泗?!?
秦玉道:“何璠也只有這一條路可走。南邊是梁水,又有洪振遠(yuǎn)騎兵把守,他斷不敢走這條路。北邊有濉水和我尾營兵馬把守,他縱然能強(qiáng)渡濉水,擊退我駐守兵馬,但濉水北岸地勢崎嶇難行,他大軍無法快速行軍,也必然不能逃過我追兵的追趕,是以他也不敢走這一條路。那便只能攻打虹泗了,否則便是坐以待斃。但我卻有些疑慮,何璠在別無選擇之下,只能攻打虹泗,他反能專心定志,心無旁騖,只怕虹泗守起來也有些不易?!?
徐恒嘿嘿笑道:“何璠心無旁騖,璧城你便三心二意起來。計策已定,成敗便在此一舉,有張羽與馬保在,我料虹泗必然無虞。我擔(dān)心之處,反倒是我二人所處之通海?!?
秦玉有些吃驚,問道:“這又是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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