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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言凜然看著盧豫道：“盧太尉，此事與個人操守無干，乃是國家法度。若是今日開此先例，日后我政事堂如何約束旁人？難道人人都似盧太尉這般沒有私心么？”

鄭帝輕拍一下桌案，二人立時頓住，一齊轉身面向鄭帝施禮。

鄭帝擺擺手，道：“象山，默之說的乃是正理。這事你是不能參與其中了，縱是朕下了旨意給政事堂，他崔言也敢給朕駁回來。”

二人各自坐下，宋質道：“陛下，臣以為，此事不宜再追究。此戰(zhàn)縱是大敗，我軍也不曾傷了元氣，還可再戰(zhàn)?？扇羰俏液蠓阶詠y陣腳，伐蜀大業(yè)只恐便要功虧一簣了。到那時，我大鄭豈非成了天下的笑柄？”

鄭帝點頭道：“信言自入了政事堂，越發(fā)老成持重了，這才是宰輔之語。前方戰(zhàn)事正緊，我等反要從容些才是?，F下想來，朕先前也是急切了些，將取蜀看得過于輕易了。象山，你今日與朕說了心里話，朕也不妨給你交個底?！?

他頓了一頓，將目光從盧豫臉上移到窗外，窗紙發(fā)白，卻看不到院內?！澳氵m才說陳封不足以統率十萬大軍，此是實言，朕又何嘗不知？你說陳封尚需歷練，朕又何嘗不知？但陳封畢竟年輕，你等老將朕還能用到何時？此時不歷練，更待何時？統兵十萬之戰(zhàn)，哪有小戰(zhàn)？朕的大鄭是要一統天下的，目下天下六國，除我大鄭外五國，哪一國最弱？不過西蜀而已。這一戰(zhàn)，朕正為歷練陳封。”

“象山，朕知道你在漢中之時便一心要統兵伐蜀。此次朕未命你統兵，你心中只怕有些怨朕。你不必分說，你便有這心思，朕也不罪你，此乃人之常情。朕還是知道你的忠心的。只是象山你如今已是我大鄭武將之首，難道便不能將功勞讓些與年輕人么？朕年事已高，你與石方白、李克讓也已征戰(zhàn)沙場數十年，朕可不能指望你們?yōu)殡奁蕉ㄌ煜拢y一海內。是以年輕將領是一定要歷練的。你們這些老將卻也不能安心養(yǎng)老，國家還有要你們出力之處?！?

“象山，此戰(zhàn)陳封若是小負，朕便包容了他。若是大敗，朕也只得包容他了。不再追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