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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備搖頭嘆道：“程備愚鈍，這事已想了幾日也未想出法子來。裴中書少年新晉，又是當(dāng)今圣上親命欽差，正是心氣熱切之時。差事辦好了，他自然得當(dāng)今賞識重用，他怎還會為都司所用？這事著實難辦?！?

陳封思忖片刻，冷笑兩聲道：“天下間哪有無欲無求之人，只要他熱衷功名，便不是鐵板一塊?！?

次日，鄭軍各路兵馬皆移到青烏鎮(zhèn)南重新安營下寨。陳封命全軍休整數(shù)日，待過了上元節(jié)再發(fā)兵朝天鎮(zhèn)。

大軍適逢大勝，又遠(yuǎn)離敵軍，將士們這才松泛下來，大營之中也便有了過年的氣象。陳封每日在軍營之中走動，今日在軍士帳中坐坐，明日在將領(lǐng)圈中閑談，只幾日間，便與虎賁軍眾兵將們廝混熟了。

到了上元節(jié)，申濟(jì)又遣人送來許多豬羊美酒，除此之外，竟然還有數(shù)車時新菜蔬。這可是極難得之物，也是因近些時日漢中氣暖，菜蔬才能完好運(yùn)到軍中。陳封見了也是大喜，便命全軍準(zhǔn)備酒菜，今日眾將士一同過上元節(jié)。

一早陳封到于介、馮淵軍營中走了一遭，見各營盡是喜氣盈盈，殺豬宰羊、燒水添柴，一片節(jié)日景象，陳封也覺歡喜，自覺到漢中不過一月有余，便將各衛(wèi)各營將士皆理順調(diào)勻，也頗為自得。全軍有這等士氣，何愁來日大戰(zhàn)不勝。

巳時回到中軍大營，命隨從眾人各自去歇息，陳封獨(dú)自一人在營中四處走動，不時與兵士們說笑幾句。走了半個時辰，只覺有些疲累，便要回帳中歇息，又走得幾步，便見裴緒正站在自家軍帳外與幾個兵士談笑。

原來裴緒自住了一頂小軍帳，距中軍大帳只二十余步遠(yuǎn)，陳封又撥了二十親兵服侍。裴緒遠(yuǎn)遠(yuǎn)看到陳封走近，施了一禮道：“都司如何只身一人巡視起大營來？”

陳封走近停住，笑道：“說甚巡視，我不過閑來無事，走走看看罷了?！?

裴緒道：“都司每日要在營中走上兩三遭，這般勤勉，教人著實欽敬。”

陳封道：“我每日走幾遭，兵士們卻不愿見我，只說我無事閑逛。我若不走，卻不免要有人說我生了怠惰之心，不肯勤于王事。唉，這三軍主將，當(dāng)真難做?！?

裴緒笑道：“哪里有人不愿見都司，不過是兵士們見你到了，不敢放肆而已。若是戰(zhàn)陣之上，都司令旗指處，哪個不是水里火里，頭也不回便去。那便是眾將士心里欽服陳都司。都司也走了這半日，必是乏累了，何不到我?guī)ぶ行⑵??！?

陳封道：“也好，前些日吃的那茶可還有？我正要討你一盞茶吃。”

裴緒道：“那茶還有些，我卻不知都司愛吃，若是知道了，前次便該請都司拿回去自吃，怎勞都司親自來討?！闭f的二人都笑了起來。